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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景衍的脚步猛然停驻下来,在原地僵立了片刻后,他忽然转身,向着栖月阁的方向疾步而去。
“今日崇王府事多繁杂,我便趁乱混了进来,阿离,我们都担心你。”
栖月阁中,沈无书将一个瓷瓶放到桌子上,“我估摸着你的药快用完了,配了一些新的来,药性比之前温和些。”
他说些又皱了眉,再温和又如何,终究无法根除毒性,拖延罢了。
谢经年却只是清浅笑着,“无书,多谢你。”
自从自己到栖月阁,谢经年一直没有动作,此时欲起身给他倒杯茶却碰倒了茶杯,沈无书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
“你的眼睛!”沈无书扑倒他面前,大惊失色,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了这种境地!
谢经年却不在意,“意料之中的事,你不要难过。”
“你有没有听我的按量服食那药?我叮嘱过你不可过量!”沈无书气急败坏地低吼,“你这样胡闹,是撑不到……”撑不到我配出解药那一日的……
谢经年没有言语,他不想的,只是毒发作起来,实在是太痛了,可他时间紧促,不得不多服一些药来恢复清醒。
沈无书沉重地呼吸,久久没能再说些什么。
他二人各有所思心不在焉,都未察觉有人上了楼。
薛景衍才到了院子里便听见里面的有人在说话,他敛声进来,果然看见谢经年身边站着一个面容俊俏的年轻人。
这一瞬间,他也说不出自己是气氛还是疑惑,又或是失望,只静静站在门前盯着他们。
沈无书冷静了片刻,一侧脸便看到了脸色阴沉的崇王。后者也冷冷看着他。
“崇王?”他迟疑地开口。
“什么?”谢经年问。
沈无书被薛景衍盯地有些气恼,他向来没什么好脾气,尤其对着这么个人,“有话直说,你盯着我做什么?”
谢经年此时才察觉恐怕是薛景衍来了,他凭着感觉向门口看去,果然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只一眼他就确定是薛景衍。
“殿下……”谢经年一时间有些无措,起身便往薛景衍身边去,只是他如今几乎全盲,才迈出去一步就撞到前方的凳子,整个人失了平衡摔在地上。
薛景衍收紧了手指,忍住没有去扶他。
沈无书看不下去,几步到他身边扶住了谢经年。
“你是谁?”他听见薛景衍声音低沉,冷冷发问。
“我是大夫。”沈无书没好气地回答,看都不看他一眼。
崇王府何时有这么一位大夫,薛景衍心知肚明这又是谢经年的什么人,他望向谢经年,缓缓地问,“你有什么要说吗?”
“殿下……他确实大夫,你不要怪罪。”谢经年冲着他的方向,冲着那张已经看不清表情的脸,努力地舒展开一个笑容。
可是薛景衍没有再说话,这样僵持了许久,他忽然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