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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隐听着刑部官员与衙吏的耳语,冷声道:“诸位比在下要更早来到刑部,尚书大人是怎样的人品,诸位难道不清楚吗?”
他向锦衣卫和张英奕离去的方向望去,“大人方才说了,在他回来之前务必查清死者的身份,诸位还要继续这么愣着吗?”
众人见陆主事不怒自威,纷纷收声不敢再议,低下头继续干活。
叶隐扫视所有人,见时下无人在意他,悄然向不远处的屋顶上投去目光。
一直藏匿着的易小闻冒出了头,见主子颔首示意,立即让遮月楼的暗探把前几日在林高懿手里救下的那几人放出来。
“还好主子有先见之明,让我们暗地里跟着林高懿,没让他把证据全毁了。”易小闻嘟囔着,越想越气,暗骂道,“林高懿这人坏事做尽,主子昨夜居然还出手救他。”
但他其实心里清楚,没有人主子更希望林高懿付出代价,但与其不明不白地被敬王灭口,让这个罪人活着被朝廷缉拿审问显然更有价值。
——
被带回北镇抚司的张英奕端正而坐,不见分毫恐慌,但见叶辞川走近后,没有对他动手,而是坐在了记录口供的木桌边,不禁有些疑惑。
叶辞川注意到张英奕眼中的诧异,低笑了一声道:“人人都说诏狱既地狱,锦衣卫个个狠辣非常。但咱们办案和刑部一样,也得讲究证据,只不过有些人骨头硬,不用点手段怕是不好开口。张大人既然自持光明磊落,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抬了抬手,让人先把捆着张英奕的镣铐解了。
张英奕从前不喜欢锦衣卫这些鹰犬,也碍于叶辞川的古怪来历,极少与他有交集,他如今看来,此人做事也算是合乎常理。
他揉着手腕说道:“此事要从前两日家中老母遇险一事说起……”
张英奕将母亲差点被歹徒殴打,礼部陈蒯及时出现救人,而后他在家中发现不属于自己的筹码和借据的事合盘告知锦衣卫,再言:“各位如若不信,可前往刑部衙门,那份借据和筹码被本官直接放在了公案之上,不怕任何人来查!”
叶辞川低声命身后的锦衣卫去一趟刑部衙门,查清楚情况,确保张英奕所言非虚。
“千户大人!”锦衣卫李岩疾步进入诏狱禀报,“查过了,张尚书家中没有发现任何罪证。”
叶辞川点了点头,而后道:“再次提审礼部郎中陈蒯。”
李岩:“是!”
已入深秋,不见天日的诏狱更是阴寒。叶辞川带人离开之后,牢狱深处便传来的鞭笞与求饶声时,张英奕瞥见不远处台子上的刑具,不免生出了几分后怕。
陈蒯扛不住锦衣卫的严刑拷问,更快就承认张英奕家中的罪证是他藏的,但这一切都是受了林高懿的指使。加之锦衣卫的确在张英奕的公案上找到了借据和筹码,借款那日张英奕一直在刑部办差,有不少人可以为他作证。
种种证据表明,张英奕的确是被人陷害的,锦衣卫便不再继续扣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