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至多能让陛下解解恨,他若想你回去,应该会跟我爹谈判。陈周联姻才是最重要之事。”
祁霄嗤笑了一下:“我都逃婚出来了,陛下对我决不会再有信任,他更希望能有借口攻打周国,好完成他一统天下的野心。”
“所以我爹更得送你回去。”
“不,只有我在这里,他才不敢出兵。”祁霄勾起一侧嘴角,笑得狡黠,“大陈的军事布防、军力部署、户部财政,没人比我这个太子更熟悉,他若敢对周国用兵,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唐绫惊了一下:“你……陆方尽在太华江北岸,白溪桥如今在硕梁,你要与他们为敌?”比起元京城里的皇子们,陆方尽和白溪桥才是祁霄的手足兄弟。
“你怕我打不赢?”
“我……”
“你是怕我为难。”祁霄笑着说,“放心,打不起来。”
“若陛下以陆方尽和白溪桥要挟你呢?你可以不理会吗?”
祁霄吻了吻唐绫:“不会的。老六在辽山郡整出一支私军,陛下还指望白溪桥和陆方尽为他守江山呢,他就算再怒,也不至于把自己的两员大将给毁了。”
“……你都盘算好了?”
“我让你等了三年,不是白白浪费时间,故意拖着不来找你的。”
唐绫心头酸软,凑上去又与祁霄吻在一起。
“咚咚。”青岚在外敲了敲门,“公子,晚膳备好了。”
唐绫看着祁霄,思虑片刻,道:“我让青岚给你送一份饭菜来,你在暖阁等我,我先去见我爹。”
祁霄刚想答应,又听外头青岚说:“侯爷请……请太子殿下入席一起用饭。”
祁霄含笑看着唐徕:“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
祁霄帮唐绫收拾了一番,更衣洗漱梳头,这些事情祁霄都想仔仔细细地慢慢做,好像这样就可以弥补三年的空缺,又或者他只是想要更多独处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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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绫望着铜镜里映出来的人,喘息都成了轻叹,三年来他的思念养在暖阁窗外,祁霄呢?他的心意从一开始就在灼热地燃烧,却为了他死死压抑了三年,为了来见他,为了爱他。
唐绫从未怀疑过祁霄爱他,而祁霄却一次一次地告诉他,其实他不知道他究竟有多爱他。
祁霄替唐绫束起发,将绮年插入发冠,然后看着镜中的唐绫,笑着说:“别让侯爷等太久了。”
唐绫回过身拉住祁霄的手:“你不怕吗?”
“不怕,只要你不推开我,就不怕。”
“嗯……”唐绫站起来,祁霄已经比他高出半个头了,这一次他想做那个能让祁霄依靠的人,“我不会放手的。”
唐绫牵着祁霄的手带他走出暖阁,往主院去,一路上不管是侍从、护卫还是丫鬟震惊地看着,他都视若无睹,像那时候在凤林山、在齐境、甚至在元京城东市的街上,他愿意牵着祁霄,或被他牵着,也会自然而然地站在他身边,与他并肩。
“爹。”就算是站在他父亲荀安侯唐峘的面前,他都不会放手了。
祁霄垂眼扫了一下他们相握的手,唐绫在使劲,他轻轻回握了唐绫一下,旋即抬眼看向唐峘:“侯爷。”
唐峘是看着两个人走进院子、踏进厅门的,一路上都这么牵着,他今天是第一次见祁霄,但他了解自己的儿子,这意思就是下定决心要跟他对着干了。
“嗯。”唐峘沉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坐下吃饭。”
三副碗筷,唐峘面前一副,另外两副根本在唐峘左右两边。唐峘让他们坐下,两个人只能各自坐下。
唐峘懒得跟祁霄绕来绕去地客套,他此刻根本就没心情开口说话,敢这么“联手”气他,他倒想看看这顿饭他们准备怎么吃。
丫鬟们将饭菜端上来立刻就退了出去。偌大的厅堂落针可闻。
唐峘看了看唐绫,又看向祁霄,两个人都正看着他,一家之主不动筷子,他们不敢动。唐绫从来没有忤逆过自己的父亲,就算小时候因为母亲的事情对唐峘充满恨意,但还是跟着唐峘进了神照营,甚至没有发过脾气责问过一句。他对唐峘唯一的忤逆就是现在,就是祁霄。
而祁霄更不敢了,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人之下的陈国太子,他是祁霄,来这里见他的岳父。空着手来已经是无礼,在唐峘面前他不敢再有任何不敬。
唐峘左左右右地看两个孩子,直把二人都看得心慌了,才慢吞吞地举筷,一小口一小口慢悠悠地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