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箫闲落了半步跟在后面,揣着手炉暗自琢磨。
定远侯这两次看似雪中送炭,实则暗里藏刀的接触,恐怕已经引起薛相想要杀他灭口的心了,他虽掌握着不少有关薛相的罪证,却没有哪一件能将他拎出来作筹码的。
只能受制于人。
箫闲暗叹了口气,就听见薛兴怀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庄岩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没如何,人死了,不是我杀的!
更不知道罪证在哪!
他眼底极快闪过一丝不自然,恭敬道:“庄岩手中的东西俱都焚毁了,绝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薛兴怀脚步一顿,“焚毁?”
怎么,烧了还不行?
箫闲乖顺地低垂着头,“是,那日出了些意外,定远侯也在庄岩别院。”
“做的不错。”薛兴怀眸色冷沉,面上看不出喜怒,沉默片刻,又转了话题,“京中接连两名朝官被杀,陛下恐生祸端,命三司会审。这两桩案子都与你有关,御史台那边就交给你看顾了。”
箫闲官拜御史中丞,又是案件主谋之一,处理起来自然比旁人轻松。
“下官遵命。”目送薛兴怀离开,箫闲若有所思。
或许……
他可以从这份通敌罪证入手。
*
定远侯府。
云霭倚着美人榻,取下遮目的白绫,候在一旁的下人立刻上前,将浸过药汁的锦帕敷在眼上。
隔了半晌,他挥退下人,沉声问:“箫闲可有什么动作?”
常九站在窗边,抬手接过暗处递来的信笺,一行行看过,“您走之后,薛相与箫大人同行了片刻,而后箫大人便去了御史台。”
云霭微微朝常九偏了一下头,“御史台?”
“是,”常九思忖了片刻,低声猜测,“那两桩案子原是走大理寺的,薛相却撺掇陛下三司会审,恐怕是为了方便箫闲毁证。”
“案证已经送去御史台了?”
“还需些时间。”
“本侯回京已有半年之久,薛兴怀还没学会夹着尾巴做人?”云霭轻蔑地笑了声,修长的手指搭在手炉上,一下一下轻点着,“本侯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能在本侯眼皮底下毁证。”
“公子是想让九三……”常九眉头微蹙,“可若这样,这颗暗子就废了。”
云霭摆摆手,“不需要动九三。”
“那要如何监督?”
“如何监督?”云霭懒洋洋支着脑袋,唇边忽而漾开笑意,“自然是本侯亲自出马,贴身监督。”
常九:……
亲自?还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