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兄长他却输了。”柳疏竹的语气有些低落地说道。
“时至今日,我还是想不明白,究竟要怎样的天赋才能在十余岁就突破问天,但那名山水山的弟子的确做到了。
“自那之后,兄长就开始夜以继日地修炼、闭关、冒险。后来在他准备再次挑战那人的时候,却听说那人已经去了北关。”
柳疏竹说到这自己也有些惆怅。
“兄长知道,去了北关之后他可能永远不能和那人比试了。如果那人没能活着回来,自然不会有机会;而如果他活着回来了,兄长可能只会再尝败绩吧。而也是从那时起,兄长和我就很少再见面。”柳疏竹垂下了眼眸。
面具人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轻声问向低着头的柳疏竹:“你口中的山水弟子,还记得是谁吗?”
柳疏竹的身子僵了僵。
“怎么可能会忘。”她带着微不可查的鼻音说道。
“张南北,这个颇好笑的名字是我和兄长共同的目标。”
秋风吹得面具人一袭白衣飘忽不定,他漆黑的面具下依旧不知是什么表情。
“你……”面具人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望着幽深的林径怔怔出神。
“恨他吗?”
柳疏竹抬起了头,她的神情有些复杂。
“我……不清楚。”她习惯性地咬了咬嘴唇,眼底说不清是什么情感。
“他的确让兄长受到了打击,他也的确是我和兄长久难见面的罪魁祸首。”
柳疏竹垂下了头,显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但他和兄长一直也都是好朋友,很小的时候我们就成天在一起玩闹了。”
言语间想起往事,柳疏竹轻轻笑了笑。
“算来他与兄长同龄,而我也的确将他看作与兄长一样的存在。”
“而且他总爱和女孩们玩玩闹闹。”柳疏竹有些忍俊不禁地捂住了嘴,“兄长老是因此数落他。”
面具人依旧看着远处。
“武当山、峨眉山、山水山和邀仙山,那四个山头已经被我们跑遍了。
“那是我从小到大最为宝贵的经历。那时的我还不需要摆出亲传弟子的身份,也不需要做出一副处变不惊的神态。
“那时的我应该很喜欢他吧。”
柳疏竹托住了下巴,喃喃道。
面具人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
“其实兄长之后那样地拼命也并不全是他的错。兄长本身就十分要强又有些孤高,那样彻底地输给一个人,不论是谁恐怕都要这样拼命地修炼。
“可就算不再怪他了又能怎样?他去了北关,而我最后一次听闻他还是兄长告诉我他的死讯。”
面具人看着柳疏竹无意识地咬着牙握着拳。
“就算在心里准备了五年,可一听到儿时玩伴的死讯,还是让人难以接受啊。”柳疏竹苦笑了一声。
面具人看着她的背影一言未发。
犹豫了一阵,柳疏竹忽然抬起了头,与面具人对上了视线,她笑了笑。
“您可能会笑话我,但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也许那人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