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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第2页)

这天,有两名穿城管制服的人进店。何文当时正在给两位客人结账,城管便径直朝他过去。两个人表明来意,说高革和何文等人占道经营,必须立即把店外的经营设施收回,否则将被没收。高革突然从后厨出来,把两位城管请到一边的角落里,给两个人各自塞了五百块钱。其中一人用手指捻了一下钱,没吱声。高革遂又从裤兜里摸出一千块钱,给两个人每人五百。

“你们这样占道经营是不允许的。你瞅瞅,多影响市容市貌啊。不过,这几天咱们国家办奥运,大家都想凑个热闹,也可以理解。我丑话撂在这,就奥运会这几天,过了这几天再叫我抓住,东西我全都给没收。”一个城管说。

高革忙赔笑,说:“谢谢两位大哥照顾。”说着,小跑去后厨,旋即又回到前厅,给两位城管每人递上一把刚烤好的烤肥瘦儿。

城管走后,高革回到后厨,朝潘老二竖了一下大拇指。

“以后别那样了。咱确实是占道经营,理亏。”高革说。

潘老二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瞅那?样。啥执法,就是来要钱的。

哪有那么容易白拿的钱,让你们都尝尝我的浓痰烧烤。”说完,自己忍不住笑:“我好像半个月没刷过牙了。”

北京奥运会,中国拿了五十一枚金牌,排在大会金牌榜首。而奥运会这半个月里,“文革烧烤”每天的净利润都在四千块钱以上,比平时多两千三四百块钱。除去买电视的钱、给两个城管的钱,以及雇三个临时工的钱,还多赚了一万多。

“文革烧烤”从第一天开业到赚回本钱,只用了七个月零九天。而回本后的烧烤店依然是每天营业火爆,依然是门里门外都是客。三个人夜里高兴得睡不下,坐起来商量扩大经营的事情。不想,大家想到一块儿了,把马路斜对面开了不到半年的“人民公社烧烤”兑下来。因为看到“文革烧烤”火爆,自然有人也想过来分一杯羹。所以,就在“文革烧烤”斜对面隔一条马路,一对浙江的中年夫妻开了这家“人民公社烧烤”。单从这个店名就知道是在模仿“文革烧烤”。可店名容易模仿,手艺却不好模仿。那对夫妻以食客名义,来“文革烧烤”偷艺不下十次,但自己烤出来的味道显然差一大截。即便后来故意把价格压得比“文革烧烤”低一毛钱,人们仍然愿意顶着老大一颗太阳或者冒雨撑着伞在“文革烧烤”门前排队,也很少有人坐进“人民公社烧烤”店里。所以,不到半年时间,“人民公社烧烤”已经把三个服务员辞退了两个,剩下的一个也随时可能被要求走人。

两下谈得还算顺利,不出半个月,“人民公社烧烤”改名“文革烧烤二店”,原来的“文革烧烤”自然就成了总店。高革把老婆孩子从老家接到晋原,夫妻俩照顾总店,何文和潘老二到马路对面的二店照料生意。两个店各雇了三个服务员,又雇了一个进货员,帮着高革给两边上货。何文贴出招聘广告,招了三个烧烤师傅,总店两个分店一个,潘老二统一培训。很快,二店也和总店一样火爆起来。说也奇怪,之前只有总店的时候,每天店内爆满,店外总是有十几、二十几个人排队等空位。如今对面开了二店,两家店一样火爆,仍然是店内爆满,两家店外都有十几、二十几个人排队等空位。换句话说,吃烧烤的人凭空增加了一倍。

即便这样,高革、何文和潘老二还是希望食客能更多一些。三个人绞尽脑汁,每个月都推出新品。比如何文发现晋原人似乎没有吃猪连剃的习惯,至少在晋原城混的几年来,没发现有用它当食材的店面甚至小摊。所以何文跟屠宰场联系,把猪连剃全部低价购进,烤猪连剃卖。猪连剃在何文老家可是好东西,半只烤连剃在街上能卖五块钱。何文两块钱一斤买进,一斤平均能称四只猪连剃,烤熟后以五块钱一只卖出,净挣至少十六块钱,八倍的利润。再比如,何文把东北的特色实蛋引进到了晋原城,自己买进鸡蛋,再把鸡蛋做成实蛋烤了卖。做一个实蛋成本大约三毛钱,三个实蛋穿一串卖四块,三倍多利润。秋天时候,何文还雇人到农村收蚂蚱来烤。

头两天没人敢吃,到了第四天,四十多斤蚂蚱就被吃完断货了。

这天二店轮休,何文睡了个懒觉。前一晚营业到后半夜两点多,实在是累坏了,铁扦、竹扦、碗筷杯碟顾不上洗,何文就给服务员都放了假,自己锁了店门便回卧室睡觉去了。轮休是高革提出来的想法。按他的话讲,挣钱肯定是重要的,但不能为了多挣三头二百的把自个儿身子骨累坏了。

人家卖衣裳的、摆地摊的每个月还知道给自己放几天假,咱也得适当休息,不能钻钱眼儿里了。所以,高革想出来了轮休的办法,总店和二店每个月各休息四天,两店不同时歇业。

何文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多。原本还能继续睡,但被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吵醒了。声音是从后厨里传出了的。何文从床上爬起来,穿了衣服去后厨,进门的时候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何文身体壮,虽是对方撞了上来,被撞倒的反倒是对方。何文赶紧去扶。被撞倒的是店里雇的一个服务员,叫刘梅。刘梅二十出头,据她自己讲,是打附近乡下来的。这姑娘长得不丑,一身上下收拾得干净,眉心偏左有一颗小米粒大小的痦子。何文对这姑娘印象不错,印象不错主要是她特别勤快,干活不藏奸。她前襟、袖口和衣领处褪色泛出的白,说明她生活过得仔细,是个会过日子的好姑娘。

再者就是她不爱化妆,头发也打理得简单,一根最普通的黑色橡皮筋把头发向后一拢,扎一个马尾,或者在头顶盘成一颗“丸子”,难得的朴实,或者说是朴实的难得。何文不喜欢女人过分化妆,他总觉得那些经过粉饰后好看的脸,背后不知道掩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秘密。

“今天不是给你们放假了嘛,你不在家休息,来店里干啥?”何文把刘梅从地上扶起来,说。

刘梅说:“昨晚没洗餐具就走了,我寻思今天来把厨房收拾一下。”

又说:“刚才我不小心摔坏了一个碟子,我赔。”

何文说:“摔坏个碟子算啥大不了的事,用不着赔。”说完,目光跳过刘梅,扫视了一遍后厨,三千多根扦子都洗好了,四大盆碗筷杯碟也都洗净,正在沥水。烤炉已经擦洗干净,刀具也都摆放整齐。

“你来有一会儿了吧?”何文问。

刘梅点头:“十点多过来的。”

何文说:“你干活实在,容易吃亏。”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百块钱,塞给刘梅。

“拿着,你该得的。”

刘梅忙用手推,说:“哥,这钱我不能要。”

“为啥不能要?”

“我从乡下来城里打工,卖过衣服、发过传单、当过导购,风里雨里的,最多一个月能挣一千七八百。哥你把我招来,每个月固定工资两千五,还管两顿饭,加班还额外给钱。你是好人,我乐意跟着你干。”刘梅说。

何文硬是把钱塞进刘梅的衣兜里,说:“就当是赔你裤子的钱。”

刘梅回身看了一眼,刚才被何文撞倒,坐在了擦了一半的地板上,沾了泥浆和油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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