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兄,在下时间紧迫,只能仓促作对,若有瑕疵还请见谅。”
刘寒轩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把手中毛笔交给了茶仪卿。茶仪卿接笔在手,不假思索地一挥而就:
“戏通五成终未能坐看飞花。”
他对的下联,莫说是凤九天,就连刘寒轩也看得目瞪口呆。刘寒轩一反刚才默然的态度,眼中露出了一丝热情。
“萧大人,您非但对得极工整,字迹也是飘逸俊秀啊!”
“哈哈,刘兄过誉了,在下只不过是灵光一闪罢了。”
刘寒轩笑了笑,带着两人进了门,向正房走去。几人很快到了一处院落前,院前有一块石碑。这块石碑上刻着一句上联,一句气势磅礴的上联。
“开张天岸马。”凤九天见此联写得有趣,不禁开口读了出来。
“萧大人,这是当年师祖留下的,下联至今还无一人能对出。”刘寒轩看向茶仪卿的眼神,颇有些得意。
茶仪卿只是轻轻地一笑,并没有丝毫为难之色“陈抟老祖乃人中龙凤,在下只能狗尾续貂了。”
茶仪卿话音未落,竟用扇柄在石碑上刻起字来。这石碑极坚硬,就是世间最锋利的刀也极难篆刻。可此时石碑却如一张上好的宣纸,而茶仪卿手中扇子便是狼毫。他篆刻的动作优雅而飘逸,仿佛在石碑上作画也全不费吹灰之力,刹那间他就写好下联,目光从容地看向目瞪口呆的两人。
“奇逸人中龙。”刘寒轩与凤九天不约而同地念出了声,目光中满是敬佩。
“萧大人,久闻您文韬武略,今日得见,果真不凡啊!”
“哈哈,刘兄过誉了,在下与老祖相比还差得远啊。”
刘寒轩无言以对,只好笑了笑,带着两人径直向正房行去。三人在正房门前,看到最后一句上联。前两副凤九天还可勉强一试,但这第三副他是全无头绪。这句上联字数虽然很少,却是全天下绝无仅有的一句。茶仪卿这次一反常态,并没有念出声来。
凤九天急不可耐,大声读了出来:“百本文章树。”
刘寒轩此时不禁笑看茶仪卿,目光中满是期待:“萧大人,这句上联是由两味药组成,您对出的下联也需有两味药。”
茶仪卿闻言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刘寒轩见茶仪卿没有立即对出下联,并未感到奇怪。不料,茶仪卿竟朝正房深施一礼,随即开口说道:“千秋茉莉花。”
刘寒轩闻言,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萧大人的美意,在下替师父谢过了。”刘寒轩说着朝茶仪卿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刘兄,不必多礼,不知现在可否拜见尊师了?”
刘寒轩此时的笑容里带着些许的歉意:“萧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正房内还有最后一道测试。”
“好吧,那在下就去完成这最后的测试。”
正房内整洁而俭朴,只有一张木桌、一个药柜与几个蒲团。此时房内有一位负手而立的老者。
“前辈,不知您这关想考什么?”
老者并没有转过身来,而是声音低沉地开了口:“萧大人,久闻您是当世神探,老夫有一桩案子想请教。”
“好,那就劳烦前辈把案情和在下说说。”
“嗯……十几年前的一个冬天,一个北方人死在了自己房中,死时门窗都是紧闭的。一个时辰后,邻居发现他的尸体并报官。官府派人赶到案发现场时,尸体仰面倒在地上,并没有中毒迹象,也没有被暗器射中的伤口。他的致命伤在背后,是被利器刺穿身体,而离桌子不远处还残留着水迹,经仵作验尸后排出他杀的可能。请问萧大人,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凤九天闻言看向茶仪卿,他的目光中充满了信任。茶仪卿的确是个不会让人失望的人,他果真从容地开了口:“回前辈,这个人是自杀的,而凶器就是室外的冰。”
凤九天闻言一愣,极为不解地看向了茶仪卿:“茶兄,他是仰面倒在地上的,又怎会用冰刺入自己的后背?”
茶仪卿像是对凤九天说,又像是对老者说道:“因为他把一块锋利的冰夹在了两个冰块中间,他背对冰块从桌上向地面倒了下去,所以中间那块冰正好刺入他的后背。”
凤九天略一思索,随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合理,完全合理!”
老者此时也笑了,转过身来朝茶仪卿深深施了一礼:“萧大人不愧是南萧,果然非同凡响,老夫输得心服口服!”
“哦,原来是和凝和大人!在下同样心服口服!”茶仪卿淡淡地一笑,也向和凝还了一礼。
凤九天极为冷静地看向和凝:
“和伯伯,您为何会在这里?”
和凝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长长地叹了口气:“如今大晋国将不国,老夫又何必再难为萧大人呢?”
“和伯伯,我们才分别数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凤九天满脸疑惑地看向和凝。
“贤侄,你走后不久,景延广就挑起战火,结果惨败而归。”
“那晋国的疆土岂非要被契丹的铁骑践踏?”凤九天有点儿吃惊地问道。
“贤侄说得不错,如今大晋烽烟四起,百姓民不聊生。”和凝说着,愤愤地看向山的那一边,看向北方,看向大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