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爬一下,都觉得全身的骨头如被火烧。但他不会停下,不能停下,他也不敢停下。纵使再艰难,再痛苦,他也要活着。他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终于爬到了巨蟒的大口中。“啊!”凤九天一声大喝,使出全身最后的力气,才撬开了巨蟒的嘴。随即他眼前一黑,整个人陷入了昏厥,彻底失去了意识……“小九,你不许死,我不许你就这样死!”
茶仪卿把满身是血的凤九天抱在腿上,泪水不断地坠落。他平时有多从容淡雅,此时哭得就有多肝肠寸断。父亲不在了,师父也不在了,除了李昪和凤九天外他再无亲人。如果凤九天真的死了,他也无法独活于世。
“公子,不必难过,这位少侠或许还有救。”姑娘见茶仪卿如此悲痛,不禁凑过来开口说道。
茶仪卿闻言转过了头,眼神宛若看着救世的菩萨:“姑娘,您有办法治好他?您若能治好他,在下愿……”
“不必,救人于危难,正是我杏林中人当为之事。”
那姑娘说着在凤九天身边蹲下了身,为他按揉人中穴。随后她又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玉瓶,从玉瓶中取出了一粒丹药。这粒丹药晶莹而芬芳,宛如观音洒下的一滴甘露。她帮凤九天把药服下,随即微笑着看向凤九天。
“这位少侠快醒醒吧,不要让你的朋友伤心啊。”
随她那澄澈空灵的声音响起,凤九天真的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眼前的姑娘,又看看眼角带着泪痕的茶仪卿,生死一瞬的感觉凤九天常有,可恍如隔世的感觉却是第一次。他微微地笑了笑,笑容是那么轻松而美好。
“小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茶仪卿此时也已破涕为笑,眼神中满是关怀。
“茶兄,我死不了,你放心吧。”凤九天缓缓地说着,随后他拍了拍茶仪卿的肩。
茶仪卿点了点头,看向姑娘的眼中尽是欢喜与感激:“多谢姑娘大恩,此恩此德茶某永生难忘。”
姑娘被他这样的目光盯着,如玉的脸不禁有些红了:“不,是我连累了两位,要谢也是我谢你们。”姑娘看着完好无损的五帝花,欣慰地笑了。凤九天此时已缓过大半,勉强站起了身。“现在天上还下着大雨,我们还是先避避为好。”姑娘见凤九天已能行走,这才缓缓地开口说道。
茶仪卿方才对大雨浑然不觉,此时才想起了避雨之事。
“请问姑娘,附近可有避雨的地方吗?”
“有,白龙洞离此最近,不如一起进洞避雨吧。”
姑娘说着把油纸伞给了凤九天,自己则与茶仪卿并排前行。
片刻后,白龙洞。
洞内虽阴冷潮湿,但和洞外的大雨相比,却要好上百倍。三人本想站在洞口避避,却被洞中传出的一阵恶臭气所吸引。
“什么味道!简直臭不可闻!”凤九天紧皱眉头,说着便要独自出洞。
茶仪卿也闻到了臭味,本能地看向那个姑娘:“好像是尸臭!怎么会有人死在这里?”女子本应是胆小之人,可眼前这姑娘却比任何人的胆子都大。她不待茶仪卿与凤九天反应过来,人竟已顺着臭味寻了过去。
凤九天此时也走了过去,茶仪卿随后也跟了过去。他们走出不远,果真在地上见到了一具尸体。凤九天见到尸体后,感到的不是恶心,而是前所未有的疑惑。因为这具尸体他认识,就算是化成灰也绝不会认错。他就是那个盛气凌人的牧璇天,与凤九天斗了一年多的牧璇天!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死在这里!”凤九天此时眉头紧蹙,满脸都是疑惑。
茶仪卿见凤九天神情有异,不禁开口问道:“小九,你要是身体不适,千万别勉强。”
“不!这个人我认识,他不应该死在这儿!”
“这个人你真的认识?那他又是谁啊?”茶仪卿与那个姑娘同时看向凤九天,异口同声地问道。
“他曾是我的师兄,也与我父亲的死脱不了关系!”
“难道他是牧璇天?黄贤弟和我多次提起的牧璇天?”
“没错,他就是牧璇天!”
姑娘不再理会两人,而是径直来到牧璇天的尸体旁。这具尸体全身皮肤变得发白,散发着阵阵恶臭。最恐怖的还是他的神情,如见鬼魅一般的神情。但姑娘注意的不只是这些,还有他怀中露出一角的纸笺。她轻轻取出那张纸笺,仔细地看了起来,随后长叹一声。
“唉,寒轩的药方没有开错,他本不该死的,只可惜……”
“姑娘可是有什么发现?您说的可惜又是什么意思?”茶仪卿有些不解地看向姑娘,极温柔地开口询问。
“死者中了九幽鬼境的百日索魂散,而纸笺上正是解药方子。”
“他既有解药,又怎会毒发身亡呢?”
“因为天下敢服这剂解药的人,绝对寥若晨星。”
凤九天闻言一惊,忙拿过了姑娘手中的纸笺。他虽然对医药一窍不通,但对毒物却略有研究。所以他看到药方的刹那也愣住了,彻彻底底地愣住了。这药方上开出的分明不是解药,竟是一味味毒药。
茶仪卿看到这张纸笺上的内容,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姑娘,您是不是弄错了,这上面分明都是剧毒之物啊。”
“公子,你错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莫非断肠草、孔雀胆等物,还会是解药不成?”
“没错。欲解此等奇毒,只有以毒攻毒!”
“那如果用寻常草药去解毒,会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