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德子不自在道:“兆喜怎么还不来,奴才去瞧瞧,殿下自己个小心些。”转身又对沈容道:“劳沈大人照看着些,小人去去就来。”
方德子一走,两人仍是相对无言。
冬日的寒风簌簌地吹,赵念安冷得浑身战栗,双手更是冻得僵硬,他偷偷去瞧沈容,沈容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心里委屈极了,脸上却依旧是冷冰冰的。
须臾间,沈容突然问道:“冷不冷?”
赵念安侧过身去,一字不回他。
沈容走近两步,试探性握住了他的手,赵念安吓了一跳,微微缩了缩身体,却不挣开。
“手怎么这么冷?”沈容既无奈又心疼,紧紧攥住他的手。
赵念安挣了几下挣不开,板着脸道:“放肆!你以为我还会与你亲近吗?我看见你就讨厌。”
沈容淡淡道:“殿下之后可一并罚我,下官认罚,只是别着凉了才好。”他拢了拢赵念安身上的斗篷,然后又握起他冰冷的双手,放在手里揉搓哈气。
赵念安定定看着他,半晌才说:“我回去好好想想,明日如何罚你。”
沈容点点头:“怎么罚都可以。”
赵念安见他殷勤,心情好了许多,又想起他哄骗自己,原早已有了姨娘的事情,又觉得恼怒不堪。可又见他手上裹帘,想起那日他伤痛欲绝的模样,心里更是千滋百味,一时难以承受。
忍了半晌,终是忍不住问道:“你的手如何了?”
沈容沉默了半晌,语气平淡道:“伤得不重,只是伤口略有些狰狞,所以用裹帘遮了起来。”
“哦。”赵念安垂着眼,慢吞吞道,“你上次说的酒楼在何处,我肚子有些饿了。”
“一会儿下官叫兆喜替殿下去打点。”
赵念安呐呐道:“你不去吗?”
沈容道:“下官回府里吃。”
赵念安猛地把手抽回,冷声道:“倒是忘记了,沈大人家中有如花美妾,自是要回去用饭的,大人若是着急,现在就走吧,不必在这里像根木头似的站着。”
沈容不出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却是说:“下官等兆喜点了灯笼来。”
赵念安嗤声道:“还等什么灯笼,沈大人无所不能,游水回去就是了。”
沈容长长叹了口气道:“殿下说笑了。”
“说笑?”赵念安冷下脸来,道,“本殿下像是在说笑吗?方才沈大人说认罚,一转眼就抛诸脑后了吗?”
沈容再多的耐心也被他气笑了,他咬着牙道:“即是如此,下官游就是了。”
他转身往湖岸走去,赵念安吃了一惊,见他似是真的要跳湖,吓得赶紧去追,夜黑风高,他方一抬步,就被脚下石头绊了一跤,身体一冲朝着地面‘哐当’一声摔了下去。
沈容听见声音回头,赵念安已经摔在了地上,他连忙折返跑去,半蹲在地上将人扶起来,也不知摔没摔伤,眼泪鼻涕倒是流了一脸,沈容将他搂在怀里,拿帕子给他擤了擤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