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温仔细打量着那雪隼,偏过头问他:“这只,好像不是你之前养的那个。”
谢行湛点头:“之前那只被秦玉蘅要走了,这只是新训的。”
“嫂嫂要你的雪鸮作何?”
“便于给你阿兄传信。”
“也是哦。”陆温顿了顿,突然又问,“不对,你与我嫂嫂,是原本就很熟吗?”
他托着腮,那双剔透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如冬樱般漂亮又灿烂:
“你说呢?”
她这才想起来,一个是宋溪舟的伴读,一个是宋溪舟的挚友,她未被北弥人俘虏之前,也一直是以男儿之身行走,自然与谢行湛这个光明正大的太子党多有交际。
陆温握住一枚核桃,将其坚硬的果壳捏碎,取出里面的果肉,双手捧着,递到他的唇畔,眼巴巴的望着他:
“昭雪哥哥,也给我训一只嘛。”
好威武,好凶猛,好想要,自己花时间训,还是不如抢来的香。
还别说,谢行湛当街将她从苏宛怀里抢走的时候,她就对那只雪鸮起了心思了。
只是夺人所爱,并非君子之举,所以她一直没好意思说。
“喂我。”他唇畔含笑,眉眼轻佻,“我考虑考虑。”
陆温嘿嘿的笑,将掌心里的核桃肉十分殷勤的喂给了他,娇娇软软的唤着:
“哥哥给我嘛,给我嘛。”
他伸手,揽过了她的腰肢,垂着眼,轻声说:“陆云琢是你哥哥,我也是你哥哥,可我这个哥哥,到底是没有陆云琢重要。”
她本来靠在他的肩头上,百无聊赖的揉着他的头发玩儿,听了这话,一下就不高兴了。
“你总跟他比什么嘛。”她撇了撇嘴,故意想噎他一噎,“那我问你,我和公主,孰轻孰重?”
此问一出,他果然成了哑巴,眼皮也低低耸拉着,好似真的陷入了痛苦的抉择之中。
没一会儿人就到了。
陆衍抱着阿蓁,身后跟了三个厨子。
其实不是三个厨子,是一个侯府总管,一个主洒扫,一个主后厨,但陆衍不管那么多,统统将他们赶到后厨。
一日三餐,顿顿只要管他吃饱喝足,其余随意,任由他们折腾,反正月例照发就是。
三个厨子手里都端着托盘,是切好了的肉片儿,背后跟了一串儿的人,也都端着托盘。
后来的人,都是三个厨子叫来的帮手,厨子的帮手,自然也是厨子了。
陆衍抱着阿蓁刚刚坐下,又听外院人声嘈杂了起来,好些穿着绸衫的掌柜,与身着布衣的佃农,有人抬着食案,有人捧着托盘,进进出出,出出进进,脚步十分纷杂。
几个姑娘都看呆了,一时不敢动,更不敢说话。
虽入的是王府,可除了这阔气十足,精致非凡的高门大宅,哪儿有一点王府的样子。
直至今日,才晓得,虽是个寒酸王爷,想要排场,一句话的功夫,立即就能安排上了。
不过片刻,原本只是两个姑娘随心所欲的烤肉小聚,就成了食案上各色琳琅珍馐的大宴了。
陆温捏了捏他的掌心,低声说:“好突然呀。”
“不喜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