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籽摆摆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是问你,信不信我?”
珍娘约莫三十出头,左边眉头黑气围绕,有侵犯印堂之势;
双眼含泪淡然无神,一丝红线在眼白处若隐若现。
她所求之事迫在眉睫,并且有性命之忧。
只不过她鼻骨高耸,鼻头无肉,两唇极薄,是个孤高之人。
如果她不信任自己,说再多也是徒劳。
——“算命看事得讲究机缘,不要给钱就算。有些人就算你说中了,他也会觉得你危言耸听、处唱衰你。”
蔡小籽牢记爷爷的话。
珍娘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了个信字。
蔡小籽不含糊,直接上硬货。
一来给自己长长威风,二来,把价格叫高些。
“过去七日内,你家中必定出现白事,死者是你的唯一的儿子。”
“至于死因。。。跟你丈夫有关。”
“你自幼孤苦,娘家早没人为你撑腰,在夫家又被小妾骑在头上。”
“难搞!所以你今日所求之事,未必都能如愿。”
一番话说完,珍娘憋着的一口气总算是呼了出来。
眼泪夺眶而出,从细声呜咽到大声啼哭,足足半炷香才止住。
“我的苦命的儿子才五岁啊!”
“他从来就很怕水,被人发现时。。。溺亡在池塘,我丈夫和公婆连孩子最后一面,也不让我见,就将他草草埋葬。。。。。。”
“不论我怎么求、怎么跪,他们都不肯开棺,如今我儿子葬在何处,我这个当娘的都不知道。”
“蔡姑娘,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儿子在哪里?”
“恕我无能为力。”
蔡小籽比谁都清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业障,有些事是一早注定的。
频频代入他人视角,一定会受情绪阻碍,影响判断。
况且,有时候知道真相,不一定是件好事。
珍娘不死心又哀又求了很久,蔡小籽背脊阵阵发凉,腹部涌起一股寒意。
她感觉脖子越来越紧。
直到半只天眼睁开,才终于将那口浊气吐出来。
睁开眼时,唐弘弋和珍娘已经走了。
桌面上只留了一支银钗,想必是那女人,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报酬。
“你为何不帮珍娘?”
唐弘弋去而复返,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些困惑。
蔡小籽心有余悸,上前就是一拳头砸在男人怀里。
“我没骂你、你倒还先兴师问罪起来!”
“骂我?骂我做甚?”
蔡小籽去苟布衣房里翻出压箱底的陈年艾叶,在每一间屋子都熏上几支。
好气没力道:“多谢你好介绍,我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离鬼物那么近。”
唐弘弋满脸惊愕,多少有点浮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