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邬司宁收回望向苏清清的视线,面容上淡淡宛如轻云般的笑意,温声出言:“只是得麻烦高护卫和白衣将我抬上台阶。”好像他刚刚并没有看苏清清,而是在看高江身后驿站台阶似的。
“这不是问题,殿下特地叫我过来搭把手的。”高江痛快地应下,推着邬司宁到台阶前,指挥着他一起抬起轮椅。
轮椅比一般座椅厚重,可是高江觉得即便上面坐着人重量也没有加多少,实在是邬司宁太过清瘦削弱,他心中无不为邬司宁惋惜。
当年的邬司宁是京城惊艳绝伦的世家公子,灿如明月、皎若玉树般耀眼夺目的存在,只要有他在的场合,所有人都不自觉将目光落于他身上,其他世家公子的光芒都会被他遮掩,在京城乃至大启都有君子奇才的美名。
他与殿下是自小长大的情谊,也正因此在殿下被贬偏关的时候,他也受到牵连一同被罚。
原本殿下已经料到去偏关路途遥远,路上总会发生些始料未及的事,所以借着曾经的交情拜托几位好友在途中打点一二,但是谁能想到偏关一行还是出现意外。
邬先生为救殿下滚出山崖被巨石压中双腿,哪怕被救上来后修养一段时间,人脱离生命危险,但自此以后双腿用不上力气,尤其右腿损伤严重,筋骨损伤厉害,此生都无法复原。
偏这样的人没有因为这些而一蹶不振,自怨自艾堕落深渊,反而相比之几年前,气质与情绪越发内敛沉稳,像一坛经年累月的美酒,越酿越香醇浓厚。
霍慎与苏清清刚刚踏入驿站,驿站老板立马上前迎接,两日前驿站收到消息,需得给途经此处昭王殿下安排住处,他自收到消息就不敢松懈,愣是一直收到现在等着霍慎过来。
驿站老板恭敬地同霍慎行礼,目光不免扫过他身边的苏清清,瞧见昭王身边跟着的年轻女子梳的是妇人才梳的堕马髻,穿着一身款式颜色简朴,但是用材上等的衣裳裙钗,再看向两人毫不避讳相握的双手,驿站老板暗暗诧异又有些了然,亲自为贵客带路往驿站后面去,路过马厩到了一处独立小院。
来传消息让他备房间的人,叮嘱他必须将房间安排在一楼,但是这一楼来往人员不断,还有可供用饭的大厅,所有房间都实在太过嘈杂,只能将人带到小院里,“里面东西一应俱全。”这院子也足够住下霍慎一行人。
一路上寡言少语的徐河走上前,他是一直在霍慎身边的另一护卫,冷着脸抬手将银子给了驿站老板,后面高河知道他不会再开尊口,帮忙补充道:“麻烦掌柜着人备上热水和饭菜,之后不要让人再来这边打扰就行。”
驿站老板忙不迭点头应着,走出去前还不忘帮忙将门拢上。
邬司宁扫了眼在场所有人,两个车夫、高江徐河,还有自己、苏清清和霍慎,总共七个都是霍慎能信得过的人,所以他说话也没藏着,直接道:“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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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还是太过冒险。”
他们离开偏关时无故遭人算计,追杀他们的人恨不得置他们于死地,背后指使的人就是为了让他们死在前往偏关的路上,只可惜最后死的是那群刺客,霍慎让那群刺客有来无回,后面他们又陆陆续续面临有几回刺杀,皆被他们一一化解,见到刺客损失不小且无功而返,背后的人才歇了心思。
这回他们得以重回京城,那背后人指不定会重新对他们动手,霍慎还让徐河率先他们一步到达客栈,提前两日安排好住处,这中间无异于留足了给背后之人传递消息的时间,这是将他们这行人往人笼子里面送。
霍慎笑了笑,“开胃小菜而已,这点险算什么?”回到风起云涌的京城才是真正凶险万分。
苏清清听到两人对话惊讶得眼睛微张,一只手被霍慎握在掌心,她另一只手不自主地搭上霍慎肩膀,看了看邬司宁后,又看了看霍慎,似乎在询问他们是不是有危险,他们这一路上都很安宁,怎么突然说形势严峻就严峻起来。
霍慎与邬司宁同时望向苏清清,邬司宁欲跟苏清清说清楚,不过他指节在轮椅扶手上轻点了点,安抚好情绪后按捺住想细说的心。
霍慎的性格如今偏执且执拗,在偏关可以容忍苏清清照料自己几分,但不代表他能看着自己跟她走得太近,所以邬司宁很克制地没有开口。
临近子时,小院外面死寂一片,连鸟儿和风刮过的声音都没有,忽然,院外轻盈而肃杀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阵阵金扣相击的声音响起。
霍慎以及高江徐河矗立在院中,苏清清、邬司宁和生衣三人被留屋内静静等着,房门被关得严严实实,因为看不到外面的情况,苏清清心里着急得上火,她恨不能趴在门上透过缝隙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