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唇笑着,那一笑若桃花盛开,蝴蝶芳菲。
虽然这比喻不是很恰当,但她翻遍脑子似乎都找不出如何形容他的美,一个男人长成这样……
脑中不自觉得浮现出沙滩上,那个男人同样的脸,却满身的煞气狂妄,赤红的双目时常如猛兽。
看着看着,似乎两个影像重叠在了一起,这一刻,她竟有些分不出是他还是“他”。
绯红慢慢爬上男子的脸颊,她……她这样看着自己好害羞。
不过,她的眼睛真好看,跟自己的一样好看,她的鼻子也很好看,比自己的小巧,她的唇……
那抹樱粉色就像桃花酒上的飘缀,好像尝上一口。
想着,他舔了舔自己的唇凑过去。
润软的感觉如触电般猛地将神游的女子电醒,看着近在咫尺的双眸她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她到底在干什么?
这一慌,整个人卷着床幔被子一齐朝地上摔去。
男子同样被吓掉,但本能的伸手去够落下的人,一时间竟忘了自己功夫在身,结果坠落的床幔连他一同卷了下去,两人重重摔在了一起。
梦轻差点没被他砸断气,这家伙看着缥缈如仙的竟然这么沉。
“你快起来。”她用力推了推他,抬眸,发现他脸色红色不像话,正想为他怎么了,忽然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她竟忘了,再智弱,他也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
“再不起来我永远都不许你进鸾凤宫的门!”
一声愠怒彻底让倾城那痴迷的表情落寞下去,讷讷的“嗯”了一声,可是刚才的感觉,他好喜欢。
窗外已经渐凉,倾城将她从地上扶起,耳朵察觉到屋外的动静,恋恋不舍的看了她一眼,化作一缕流光消失在窗口。
梦轻心中感叹,他翻窗的本事果真是天下无敌了。
不知为何,在赶他走的时候,心里竟有些落寞,是因为那个他吗?或许真的是他们太像了,才总会让她出现错觉,觉得他们是同一人。
守夜的潘荣喜迷蒙的睁开眼,恍惚中有一道白影闪过,再睁开,却发现没有了。
他赶紧去榻上查看,见两位主子爷都拄在棋盘上睡着了。
“皇上,皇上?”潘荣喜轻轻唤着,“您该早朝了。”
倾城睁开那双“酣睡”的眼,先一步醒来:“皇上早朝,那我先走了。”
潘荣喜赶紧把他拉住,走?那还了得,皇上醒了瞧不见人,还不定怎么急呢。
“公子,待会儿让御膳房给你做好吃的,然后留下睡一觉好不好?”一双眼睛都笑没了,就怕公子不满意,嫌弃他笑的不够灿烂。
萧亦衡醒来,整理着衣服道:“小喜子说的对,你吃些东西,在朕的偏殿睡一觉,朕下朝还得找你下一局。”
潘荣喜一边伺候皇上洗漱一边补了句:“今天太后娘娘请了来洪寺的怀远方丈前来为宫里做场法事,驱魔辟邪,以安冤灵,羲公子也会来。”
闷闷不乐的倾城终于露出一丝惊喜:“真的么?我都想他了呢。”他忍不住挠挠头:“怎么这一觉睡得时间这么长?”
萧亦衡擦脸的动作蓦地顿住,原本就沉闷的心情此刻更加烦乱。
而鸾凤宫里,倾城走了的那一刻起,她再没心思睡觉了,经过了昨晚的事情,这宫里她是一刻都不能停留,如今馥茗斋里生意鼎盛,离开皇宫她也不愁活不下去,何况她的紫砂壶目前已经在盛都里被一些人所赏识。
她已经让青青叼着皇上在旻行山立下的圣旨,让孟瑾凡带上侯府的人都迁徙到南翼的立水镇,有圣旨在,萧亦衡就算想阻拦也不成,只是不知孟钊肯不肯跟他走。
唉,就当她自私一次了,孟家除了孟瑾凡没一个对孟瑾瑜好的,她也犯不着拿他们的人生来要挟自己。
打定了主意,她带着以沫一同换上内监的衣裳揣上腰牌打算蒙混出宫。
以沫跟在后头走的那是一个心惊胆战,她昨天朝着皇上摔茶壶是这辈子做的最大胆的事情了,如今还要陪娘娘私逃,她能不能现在就晕过去。
“娘娘……”她颤着声又唤了一遍。
“别说话,快走,趁着今天来洪寺的方丈进宫,宫门不会那么严,否则再没机会了。”
“娘娘,咱们能不能不走了?皇上他……他其实对您挺好的,奴婢可听说皇上亲自下山崖去寻您。”
“他那是寻安宁王,本宫只是他捎带脚的,别忘了你主子被装进棺材时他连面都没露。”
以沫眼底氤氲,朦胧的看着皇宫四角,从今以后,她就要跟娘娘彻底离开这里了吗?
就当她们快要走出后宫时,一道身影忽然冲了出来,疯了一般的抓住梦轻的衣裳质问:“皇上在哪?让我去找皇上,我要找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