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就要把人从床上背起来。
宋北遥按住了他的手:“跑什么?我又没和他说谎,我跟忻王确实没关系。”
“可你与忻王有接触不假,忻王让你办事也不假啊!鬼知道你喝醉后说了什么呢。而且你就算解释,裴寂会信吗?”
凌风作势就要捉他上背,“你不能在这寝殿里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了他对待细作是什么手段吧!”
“不是,你等等……”
“还等什么,再等就没命了!”
二人正在床上拧成一团,忽然,一道嗓音传来,打断他们:“侧君,这……”
宋北遥的两只手腕正被凌风攥着,他闻声一抬头,看到不远处站着一脸呆滞的张伯,一脸震惊的谭医师,和同样震惊的李莲生。
“……”
“这、这……”张伯率先回过神来,一张老脸顿时垮了下来,“侧君,你二人在殿下床榻上这般,要老奴怎么和殿下交代啊!!”
“……”
—
夜间,风雨骤至。
一道道迅猛的雨幕被疾风拍在窗户上,哗哗作响。寝殿内,暗香浮动,烛影婆娑。悠然之中,不时传来纸张翻动声。
忽有脚步声起,由远而近,宋北遥在榻前轻抬眼眸,看到一袭黑衣的俊挺男子停在稍远处。
那身衣裳他见过一次。还是早前某日误入裴寂练武的竹林,看到对方穿着。
单色调的黑,大幅度修身,冷而利落,将裴寂无比精悍的身形衬托得淋漓尽致。
指尖夹着的书页倏地往回落了几页。宋北遥微微勾起唇角:“殿下回来了。”
一如寻常往日在殿内碰到时那样。
裴寂深邃的目光落在他面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直没有开口。
宋北遥稍有迟疑,接着道:“今日下雨,没法在府内走动,我们明日再约?”
裴寂闻言,极轻地叹出一口气:“果真不记得了。”
“不记得什么?”
“无事。”
他几步走近,身上带着室外的寒凉雨气,高大的身影逐渐笼罩而来,停在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