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绿蕊眼睛血红,气咻咻地说:“马车刚转了个弯,就冲出来几个蒙面黑衣人,劫持着我们重又返回侯府,还堵了我们的嘴,分明是想要烧死我们一家三口……”
孟鸿才打断妻子,阴沉着脸问道:“今晚大哥大嫂不是也被送到秋水阁歇息了吗?他们现在在哪儿?没受伤吧?”
孟疏棠嫣然一笑:“叔父放心,爹爹和娘都平安无事。本来是打算让他们在秋水阁住一夜的,可是我跟过去后,发现那儿长时间没住人,阴冷潮湿,所以我就又吩咐下人,把爹娘扶回明惠堂歇着了。”
说完,孟疏棠看都不看孟鸿才,便又转身吩咐春苹:“去看看侯爷和夫人醒了没,若是醒了,请他们过来一趟。婶母说他们一家被劫持到秋水阁,看来今晚秋水阁走水并非意外,得好好查查!”
一盏茶的功夫后,孟鸿文和萧蔓茹在护卫侍女的簇拥下,进了廊亭。
两个人还都是一副睡意惺忪酒意未消的模样,但看到眼前的场景后,很快清醒过来。
孟鸿文厉声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萧蔓茹也诧异地问道:“弟妹,你们这是……”
孟疏棠赶在孟鸿才和夏绿蕊前头回道:“晚宴之后,叔父他们在回府的路上,不知被何人劫持,折返侯府,关在了秋水阁。然后秋水阁就莫名其妙地走水。女儿愚见,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想烧死叔父一家,再嫁祸给宁安侯府,让外人指责爹爹残害骨肉至亲。”
孟鸿文立刻命令:“来人,去查,查清楚谁劫持的二爷,再查清是谁纵的火……”
话音还未落,便有数名护卫,押着一个精瘦的男子过来,其中的一个高个护卫,向孟鸿文禀告道:“侯爷,秋水阁纵火的凶犯抓到了,是府中的马夫孙乾。”
那孙乾早已是面如土色,待到看清安然无恙的孟鸿文萧蔓茹,以及狼狈不堪的孟鸿才和夏绿蕊,又惊又惧之下,整个人如筛糠一般,站都站不稳。
孟鸿文上前一步,对着孙乾喝问道:“说,为什么要害二爷一家?”
孙乾跪倒在地,语无伦次:“没有……小人没有……小人什么都不知道……侯爷饶命……”
孟鸿文蹙眉:“难道冤了你不成?”
旁边的护卫回答:“禀侯爷,秋水阁后院搜到孙乾平日带在身上的火折子,与他同住的马夫王顺,也证实孙乾在秋水阁走水前偷偷溜出马厩。卑职拿下他时,他刚换下夜行衣,正要毁掉……”
孟鸿文一脚将孙乾踹翻,怒目而视:“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不承认?”
孙乾爬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侯爷,小人承认……是小人放的火,可是小人不知道二爷一家在秋水阁……”
孟疏棠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不知道二爷一家在秋水阁?所以你纵火不是想害他们……那么,便是想要谋害侯爷和夫人了。今晚宴席上,众目睽睽之下,侯爷和夫人被送往秋水阁。后来我让人把他们扶回明惠堂,可你并不知情,你以为侯爷和夫人今晚住在秋水阁,这才前往秋水阁纵火,对吗?”
孙乾微微一愣,很快垂头不语。
如此反应,算是默认了。
孟疏棠语气冷冽,继续说道:“孙乾,你来侯府好几年了,平日也算老实本分,没受过什么责罚,你谋害侯爷夫人,恐怕不是为了私仇,而是……”
孟鸿才急急地打断孟疏棠的话:“敢情今晚我和夫人在阴差阳错之下,替大哥大嫂顶了灾,真是万幸。这孙乾,胆大包天,其心可诛……”
孙乾浑身一颤,猛然抬头,盯紧孟鸿才,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孟疏棠浅浅一笑,没有理会孟鸿才,而是继续对孙乾说道:“你恐怕是受人指使,才纵火谋害侯爷夫人。只要你说出幕后真凶,我会替你向侯爷求情,饶你一命。否则……”
她故意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我已经打听过了,你家中有病重的妻子,还有一双年幼的儿女,你要是死了,他们,可就无依无靠了。”
夏绿蕊像是突然受惊一般,冲过来,尖声道:“孙乾纵火行凶,不管他的动机是是什么,最终受害的可是我们一家,怎么处置他,也该是我们说了算……大哥大嫂,这孙乾,就交给我们吧,让我们带回去慢慢审问。”
听到夏绿蕊的话,孙乾呆滞了片刻,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忽而扑向孟鸿文:“侯爷,小人都招了,是二爷和二夫人……是他们让小人今晚在秋水阁纵火。二爷承诺小人,只要害死你和夫人,还……还有小世子,等他承袭爵位后,会让卑职做侯府的管家。二夫人给了小人一百两银票,小人的妻子重病,无钱医治,一时糊涂,这才……侯爷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