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景裕紧抿双唇,脸色也愈发的阴沉。
在她心里,从来没有真正接纳过孩子的到来。
可他,却为了这个孩子受尽折磨。
怀孕三个月,许嘉柔凌晨三点要吃海港的新鲜墨鱼,他开了16个小时车买回,急忙送回家后又要赶飞机去洽谈合同,连续72小时不眠不休。
怀孕五个月,许嘉柔说地板太凉,又不肯穿鞋,他就用手当脚垫,哄着让她一步一步踩着行走。
怀孕七个月,许嘉柔说看他站着心烦,他就跪着侍候,一勺一勺地喂她喝保胎药。
。。。。。。
可这些痛苦换来的都是什么?
邵景裕的眼尾泛红,他的大脑也有些混沌,意识飘向远方。
两年前,许家同意和邵家商业联姻,邵景裕开心到整夜未眠。
没人知道,当她第一次看到十八岁的许嘉柔时,便对她一见倾心。
可他比许嘉柔整整大了八岁,他努力挑起共同话题,在音乐厅、餐厅等地方制造各种偶遇。
后来他听说许嘉柔有心上人,他整日郁郁寡欢,以为这段感情注定无疾而终。
可许嘉柔的心上人突然出国了,而许家也因为资金链断裂必须寻求外援,阴差阳错之下便促成了这段姻缘。
刚结婚时,他小心翼翼地牵上许嘉柔的手,却被她皱着眉头甩开。
“我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我。”
她总是喝到凌晨才回家,粗鲁地拨开他搀扶的手,口中呢喃轻唤江鹤年的名字。
可有一天,她突然变了。
饭来张口的她亲自下厨为他煲汤做菜。
洁癖的她会在他应酬宿醉后帮他更换衣物。
不爱与人接触的她吻上他的唇说想要一个孩子。
本以为是他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却没想到只是昙花一现的幸福假象。
“景裕,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邵景裕从记忆中抽离,他怅然着开口,“这孩子真能平安降生吗?”
许嘉柔面色一惊,急忙安抚道,“当然可以了,医生说过孩子很健康。我知道你很期待女儿的到来,但也别太焦虑了。”
话音刚落,许嘉柔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她面色有些不自然地开口,“我公司有点事,先去处理一下,我和孩子都很好,你不要担心。”
不等邵景裕回应,许嘉柔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空荡的房间内只剩邵景裕一个人,邵景裕将目光放到桌上的保胎药。
他毫不犹豫地将药扔到垃圾桶里,眸中不带一丝惋惜。
这种东西,没必要存在了。
毕竟,许嘉柔想留给他的,只是一个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