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作为一个正常的“哥哥”不应该做出这种行为,可是他实在没办法在那一遭惊吓过后,继续维持曾经的假面。
不说叶从峥怎么想,其实姜父姜母压根就没注意到那么多,一门心思都在照顾他身上。
一会儿给他倒水拿药,一会给他披衣服的。
姜以芽则在一旁给他打掩护:“哥哥肯定是生病了没睡好,又做了噩梦,才会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的。我以前也有过,你们还记不记得我梦到考试不及格,难过地哭了很久。”
“哪里不记得,成绩还没出来,你就在那里哇哇哭,吓得我们还以为咋了。”姜母一想起这件事就想笑。
姜父忍不住直乐呵,看面前向两个不省心的孩子:“谁说你们俩不是一起长大的呢,做出来的事情都一样。”
“嘿嘿嘿……谁让我们关系好啊!”姜以芽笑嘻嘻地回答。
他们说话的时候,杨云讼也不插嘴,就这么静静的一坐在一旁听着,双眸无时无刻跟着姜以芽转动,苍白骨感的手指无意识地扯动手腕上的头绳。
“啪嗒啪嗒”的声音不断,带着固定的节奏。
像是一点点平静下来的混乱心绪,又像是极力掩盖却即将崩塌的最后防线。
“啪——”
突然之间,头绳断了。
杨云讼愣了一下。
他没有因为头绳回弹的剧痛做出反应,只是转动眼珠子缓缓在地上找到了那根崩断的头绳。
黑色编织绳从中间被扯断了,露出里面白色的皮筋。
他就那么看着,眼睛一眨也不眨,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过去许久,他才极为缓慢地闭合了一下酸涩干胀的眼睛,弯腰俯身,将断开的头绳捡了起来。
“啊呀,怎么断掉了,不如我再给你一根新的吧?”姜以芽看到后主动提议,视线顺着头绳转移到了他的手腕上。
还未褪去的红痕狰狞交错,明明没有划开肌肤,却给人一种内里血肉都已经破破烂烂的感觉。
杨云讼跟着她的目光,也看向了自己的手腕。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藏起来,而是用那只手主动牵住了姜以芽:“晚上来找我好吗?”
那只手因为发烧而冰冷一片,传递到姜以芽体内的情绪却是炙热滚烫的。
她望进杨云讼的眼底,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好。”
得到肯定的答案,杨云讼笑了。
犹如拨云见月,这一抹笑容毫无杂念,纯粹又轻松,像是彻底卸下了所有枷锁与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