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还是有点微妙,前面开车的司机苏柳荷不认识。一车三人谁都不再说话。
这种气氛让苏柳荷觉得窒息心慌,她咽了咽吐沫,没话找话地说:“今天顾孝文给我资料准备调户口了。”
顾毅刃说:“他跟我说了,程序有点复杂,拜托他帮忙跑一跑。光盖章就得十二个。你要是不着急,等我放假陪你一起去办。”
苏柳荷知道跑这种手续最快的方法就是得有人。她点头说:“行,正好我也想看看宋姑娘她们怎么样了。回头买点礼物过去。”
顾毅刃又说:“今年在大院里过年?”
“行呀。”苏柳荷不用他说也知道,她作为顾毅刃的“对象”,独自在京市过年肯定不行,她得去顾家露露脸,而顾家气氛也是她喜欢的,没什么好拒绝。
回头过完年佟虹雁身体好了,再跟她道歉坦白,先让人把年过好再说。
顾毅刃笑了笑,往后靠着眯上眼睛。
苏柳荷等了片刻,转过头看他的面部轮廓。不得不说他长得真好,轮廓分明,还有紧致的下颌线,剑眉薄唇,眼神有光…
苏柳荷猛地转过头,裹着军大衣装作什么事没发生。
感觉她的视线,顾毅刃没多想以为她有话说。然而发现她痴痴的视线,心脏错跳一拍。
苏柳荷害羞了,她又不对劲了。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私人川菜馆。政策哪怕放松许多,自体经营的买卖人还是怕出问题,把馆子开在巷子深处,印证了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道理。
顾孝文在包间里慢慢喝茶,面前的茶几上放着爸妈和自己要送的礼物。
“你们总算舍得来了。”顾孝文跟服务员招手:“快拿壶热茶来,让厨房把菜做上吧。那个长寿面千万不忘记了,要你们家老板亲手做的,一根不能断啊。”
苏柳荷被屋里的暖气一下逼出汗,顾毅刃在旁先帮她挂上军大衣和围巾,再把自己的军大衣和军帽挂起来。
顾毅刃指了指茶几上的礼物说:“上菜之前,我代表顾家小洋楼的顾老先生和佟女士,还有我自己,为苏柳荷同志送上诚挚的祝福。生日快乐啊。”
“谢谢你呀。”苏柳荷眉眼笑得弯弯的说:“你还满洋气的嘛,知道礼物还要包起来。”
顾孝文美滋滋地说:“拆吧,弟妹。”
这声“弟妹”不知有意无意,听得苏柳荷眼皮直跳。
“派克钢笔,我爸送的,有品位吧。外面的笔筒是纯银的,你看笔帽里面还刻着你的名字呢。”
苏柳荷眯着眼看了看,跟顾毅刃说:“欸,上面还有你的名字呢!”说完,苏柳荷乖乖闭嘴了,因为看到别的字了。
顾孝文没拦住,顾老先生让人在上面刻个永结同心…
苏柳荷连忙把派克钢笔塞给顾毅刃,没发觉他眼神里的笑意。
“我妈的更好。”顾孝文见苏柳荷已经拆开了,介绍说:“这是雪印勐海七子饼,珍品啊,想当初我爸就靠着七子饼成功娶到媳妇的。现在给儿媳妇也是一种传承了,哈哈。”
苏柳荷听过勐海七子饼,在从前的海外拍卖会上。一块茶饼卖出七位数,她看着都仇富了。
苏柳荷拿着礼物的小手开始抖,这是礼物吗?
这他娘的全是债啊债!!
她拿什么还啊!
顾孝文瞅着她的脸色,哼哼了声。让他们欺骗他,还以为早就处上了。这叫自作自受自食其果,现在全家总动员,你就自求多福吧。
外面服务员陆陆续续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进屋,苏柳荷看不到背后顾毅刃憋着的笑,苦哈哈地说:“麻烦你帮我谢谢叔叔阿姨。”
顾孝文说:“别急呀,我的你还没看呢。”
苏柳荷垮着小脸说:“放马过来。”
顾孝文从身后拿起一幅画筒,递给苏柳荷说:“虽然你学历不高,但是我觉得艺术面前人人平等,小学生也可以受到熏陶嘛。这幅画拿回去挂好啊,一百元一尺求来的。”
苏柳荷在茶几上摊开画卷,觉得一百元一尺的画也不是不能承受了。
很快打开画,她又觉得承受不起了,甚至想要暴起。
顾毅刃见她疯狂地卷画,下一秒就要往顾孝文脑袋瓜上招呼,赶紧拦着她,忍着笑说:“大不了不挂了就是。”
“这是挂不挂的问题?”苏柳荷眼珠子瞪得像铜铃,指着顾孝文的鼻子说:“送子观音啊!这个是送!子!观!音!!”
谁家好人过生日给人送子观音的啊!
苏柳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感觉有点缺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