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妙是她从小豆芽时养起来的,前十二年全心全意当女儿在培养,谁能知道三年前成了儿媳呢。
她着实不忍心逼得太紧,况且这事也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大郎明摆着不乐意这么早让儿媳怀孕。
老太太哼道:“他是个冷情的,从小就看得出来,二郎还有过黏着婢女的时候,你瞧他有过吗?屋里头从开蒙起就不肯丫鬟进,贴身伺候的全是小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好男风了。”
王氏被老太太这嘴吓得脸都白了,赶忙辩解:“娘,可不能这般说,大郎可不好淫靡之风,这传出去可影响大了。”
正经官员,哪容得这些污点,即便是有这样爱好的权贵人家那也是藏得严严实实的,能叫人知道的那都是些富贵闲人不怕人指摘的。
哪有亲祖母这般埋汰亲嫡孙的?王氏一口牙都咬碎了才忍住没发火。
老太太许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连忙纠正:“呸,老婆子我今日是热糊涂了,回头好好跟菩萨谢罪。”
王氏抚了抚胸口,她早习惯了老太太偶尔的口没遮拦,可涉及到大郎的事万万不能乱说的。
她得想个法子让老太太没空管大郎的事,大郎小俩口的事,有她操心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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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困正当时,许清妙也不晓得自己是何时睡着的,摇摇晃晃,再睁眼马车已经进了许家后院,堪堪停在了她如今住的青云院前。
青云院一直是许恪的独居院落,他八岁中了秀才,老爷子一高兴将这处许宅最幽静雅致的院子赏给了他住,勉励他刻苦学习。
许恪喜静,读书考功名这些年,许家小辈是不允许到他院子里闹腾的,起码许清妙到这院子的次数就少之又少。
许清妙没想到突然就住到里面了。
“少夫人,是有什么问题吗?”
鹊枝不解地看向站着不动身的许清妙,她觉得少夫人怪怪的,但具体哪里又说不上来。
许清妙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抬脚进了院子,院内的婢女婆子见了她纷纷行礼。
她见着这些婆子丫鬟倒觉得稀奇,据她所知,许恪近身伺候的人可都是小厮,如今院子里一个小厮不见。
虽然好奇但许清妙什么也没问,在什么也没弄清楚前能不开口尽量不开口。
少说多看不出错。
中午前院小厮来传话,许恪留在了前院待客用饭,叫她不用等他,许清妙便自己用了午饭。
大概是突逢变故或者昨晚确实没睡好,她今日里一直犯困,左右无事她又睡着了,直睡到暮色浸染了庭院方睁开眼。
许清妙浑身舒懒搂着被子还没起身,听到外间传来许恪的声音。
“少夫人是哪里不舒服吗?”
丫鬟们怎么回的,她没听清,紧接着内室的门便被推开了,放轻的脚步声停在了她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