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包括她在内。
如果说成长的代价是要经历一道道伤口,那么接受它,等它溃烂,总会结痂的。
思嘉,也祝福你,希望我的女孩以后灿烂又肆意地生长,拥有很多养分和阳光,长成漂亮的玫瑰。
那天下午阳光热辣,打在林微夏小腿肚上,烫得不行。林微夏站在绿色的信箱前站了好久,一直没有动过。
那段时间,林微夏听到最多的小道消息是班盛一早就被他爸送去了美国,然后,她彻底失去了班盛的消息。
也没有人敢在林微夏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有一次林微夏出门坐公交,刚过路过深高,她坐在后座上,回头看了一眼,大门口不断有穿着校供服年轻的少年少女,背着书包有说有笑地走进学校。
公车一路摇摇晃晃,深蓝一中四个烫金大字渐渐地消失在视线中。过往的片段在林微夏身后闪过,最终虚化成幻影。
她想起了好多人。
宁朝高空落了榜,而他奋发图强,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复读,还把个性签名改成了——不考上警察学院不是人,勿扰。
方加蓓考去了遥远的西南一所师范大学,彻底离开了南江。柳思嘉去了澳大利亚治病。
班盛去了美国之后再无消息。
乐园坍塌,一起哭过,闹过,笑过,一起在大雨里奔跑,走廊上夏天的风灼热,他们谈过去,幻想未来。
而现在,他们各自散落在天涯。
通知书很快到来,即将离开这里,去京北念书,林微夏却没有一点真实感。周五,林微夏生理期疼得不行,她缩在沙发里,裹着毯子在家看电影,是一部讲述爱人错过的电影。
茶几上的手机发出来电提醒的呜呜震动声。
林微夏肚子痛得厉害,额头出了一层冷汗。不想接,她一点也不想动。在这之前,她已经接了十几个房地产的推销电话。
每打一遍,林微夏都不厌其烦地拒绝,说自己不需要谢谢。
桌子上的手机依然不依不饶地响着,林微夏来了情绪,弯腰拿起手机点了接听,她的语气不算好,甚至有点冷:
“请问你还要我说多少遍?不需要,谢谢,我没有买房的需求。”
“你好,是林微夏女士吗?我们这里是爱宠叮当宠物店,有一位叫班盛的客户在4月25号的时候在我们订了一只白色的小狗,品种是西高地白梗,非常抱歉现在才送到你手里,因为客户的要求比较高,我们从外地调了很久的货……”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
林微夏攥紧手机,像是忽然患了感冒般,鼻子发酸,眼热,想张口说话,却发现喉咙里发不出一个音节。
她想起一年前班盛给她庆祝生日,男生问林微夏许了什么愿望。
林微夏把蛋糕放在一边,抬眼,瞳孔里透着怀疑:“上帝都不能实现的你可以吗?”
班盛薄唇里呼出一口白烟,烟雾徐徐上飘,眼神里藏着灰败,语气却轻狂得不行:
“老子不信天,不信鬼神,但你可以信我。”
林微夏没有说话,在两人眼神的对峙下,她败下阵来,说道:“好吧,我说一个。”
“我喜欢狗,愿望是想要养一只狗,因为小时候,我养了一只小狗但是家长把它送走了……”
他一直记得。
“喂,林女士你还在听吗?”
听筒那边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将林微夏的思绪拉回,她回神,语气怔怔的:
“在,它有名字吗?”
“有的哦,订这只狗的客户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