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指尖是冰的,镇压了撕开伤口的痛意,反而带来一种陌生的感受。
赵息烛手指掐紧,感觉自己好像出汗了,他盯着她,半晌按住她的手:“我自己来。”
他这时?候又端起了平时?懒散的架子,身体紧绷,但至少语气听起来挺漫不经心。
他垂下?眼,依旧没正视她的目光,然后拿过药膏。
其实可?以?用灵力?迅速治愈一些伤口,但谁也没这样做,他给自己抹药膏:“怎么想到?要帮我上药?”
裴朝朝听他这么说,也玩够了,就没再把药膏拿回来,而是看他自己上药。
等他上完药,她回答他的问题:“总感觉帮自己夫君上药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
这话一落。
赵息烛抬眼看她。
心跳错拍,但他目光安静,慢条斯:“不过?”
裴朝朝说:“不过我还是感觉很奇怪,好像这种行为很陌生,一点熟悉感都没有。”
赵息烛眼睫颤动了下?。
他没和她对视,语气平稳:“你当然不熟悉。以?前都是我伺候你,你熟悉什?么?”
这话半真半假,伺候她是真的,给她梳头?,背着她走过天界各处,但也假,因为以?前本也不是夫妻关系,为敌这些年恨她恨得要死,刚才还在想不如让她出去被从?昼挖了眼睛算了。真话是真,但落脚在假话生成?的土壤上,就显得虚幻。
然而这份虚幻,又因为真假参半,变得真假难辨。
赵息烛有一瞬觉得这一整句话都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没立刻回答,安静中,他就看着她沾血的手指,一点点帮她把指尖的血迹擦干净,但动作间,也有诡异的念头?一闪而过,想让她就这样一直沾着他的血,永远也不要擦干净。
也就是这时?候,
裴朝朝才又说话了:“那你有证据吗?”
她说:“我总感觉如果你是我夫君,你应该给我个定情信物,叫同命戒。”
这话一落,
赵息烛顿了顿,似笑非笑重复:“同命戒?”
裴朝朝所当然道:“不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但我脑子里就是有这个印象,可?是我刚才翻遍了我身上都没看见它。”
她不怕赵息烛不给她。
她甚至不需要去把自己失忆了又是如何知道同命戒的这件事编得多天衣无缝,她的判断一直很准确,赵息烛或许和她曾是敌对关系,但他爱她,不管他知不知道他自己的心思?,但眼下?她用夫妻关系当诱饵,成?全他的美梦,又恰当地表现出一点怀疑,只要同命戒就能证明?,他迟早会把东西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