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孟仲彦看到贾张氏正领着两个孩子与一大妈闲聊。聋老太太向来不怎么待见贾张氏,但还是时不时地逗弄一下那两个孩子。孟仲彦向屋里张望了一圈,然后开口问道:“张大妈来啦!咦,贾梗没过来玩吗?”
“他出去和同学玩去了。”说完这话后,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并带着些许不满地继续说道:“我跟你奶奶以姐妹相称,如果你叫我大妈那岂不是辈分都乱套啦?”
“这就是各论各的嘛!”这时,聋老太太突然插话道:“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能满世界随便认奶奶呢!”聋老太太话音刚落,贾张氏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悦情绪。
紧接着,贾张氏迅速转移话题,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晚上分配粮食的问题上。“哎呀,他一大妈,听说每个人最多只能分到10斤粮食呢!”贾张氏一边叹息着,一边露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老年人跟小孩子每人领8斤,成年人才能领10斤。”一大妈连忙解释说:“为了确定每户人家到底能领多少粮食,他们三兄弟昨晚可是费了好大劲算半天才最终敲定下来的方案呢。”
”是是是,三位大爷是辛苦。”贾张氏嘴上虽然如此应承着,但心里却暗自犯起了嘀咕:哼,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还不是想方设法地往自家捞好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磨磨蹭蹭的?直接按照以前街道的分配比例来分不就得了,一个个装模作样的,都是些老狐狸罢了。
不过她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不满之色,反而故作惊喜道:“这么一算,我家可得有44斤呢!我这把岁数也不算太老嘛。”
“快五十岁的人了,还不老?”聋老太太闻言再次插话,一句话便堵得贾张氏哑口无言。“老太太,这五十岁可算不上老呀!”
一旁的一大妈见状连忙站出来圆场,打起了太极:“瞧瞧您老人家,都七十多岁高龄了,身体依然硬朗,既没病痛又无灾祸,可比我们这些五十来岁的人强太多啦!”
孟仲彦不禁对一大妈另眼相待,平日里看着默默无闻的她,没料到关键时刻说起话来竟有几分易中海的风范。
“我想着,这一斤二合面就要两块六,一大妈你说我这寡妇扯业得,哪里能拿的出这么老些钱呢?”贾张氏面带为难的说着。
“呦,那可真是可惜了了。”一大妈饶有趣味的望着贾张氏,又看了看老太太,使了个眼神道:“老嫂子,您也是去过黑市,黑市如今的价格可已经到了三块钱了。如今这些供货的,也是看在院子里几位大爷的面上。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哎呦呦,那你说我这可怎么整啊?”贾张氏一脸难看。“我原想着把家里的这些份额,匀一些给和老易。一大爷是7级工,你们两个人平时也没什么花销,我想着让出些份额,肯定也能够帮衬着你们两人。”
一大妈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和聋老太太相视而笑。“我和老易一天也吃不了多少。再加上每个月六成的粮食供应,想来熬过开年,没有什么大问题。你说老易工资高,你也知道我这身体每个月都需要吃不少药。可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聋老太太听后,微微皱起眉头,毫不客气地对贾张氏说道:“贾张氏啊,你自已有多少钱心里没点数吗?能买多少粮食就买多少!
你买不完的那些份额,如果院子里还有其他人想买,那就自然归人家。
你买不完的粮食,还用不着你来费心呢!院子里有主事儿的爷们儿。”说完,老太太不再理会贾张氏,转头继续开心地逗弄着躺在床上的两个可爱娃娃。
贾张氏见状,心中有些不悦,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她见两人都不理睬自已,于是将目光投向了正在专心读书的孟仲彦,试探性地问道:“小孟啊,你家需不需要多买点粮食备着呢?”
孟仲彦听到问话,缓缓放下手中的书本,抬起头来,一脸诚恳地回答道:“大妈,您也是清楚的呀。
我家里就只有我和我奶奶相依为命,而且这两个小家伙目前还太小,吃不了粮食。如果买太多粮食放在家里,时间一久可能会坏掉。更何况,我们家现在也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款来购买更多的粮食啊!光这两个小的麦乳精就要不少钱。”
贾张氏听完孟仲彦的这番话,顿时感到十分尴尬。她发现自已似乎在这里处处碰壁,无论是聋老太太还是孟仲彦,都没有站在她这边。无奈之下,她只好悻悻地抱起槐花,拉着小当朝屋外走去。
屋里的三个人此刻却是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
粮食的分配方案是由院里德高望重的三位大爷共同商议决定的,对此,大家都心服口服,即使心中略有不满,也不敢轻易表露出来,只能默默地接受。
夜幕降临,时间已过晚上十点,各家各户纷纷按照各自分到的份额开始筹钱。秦淮茹正焦头烂额地数着钞票,突然惊呼一声:“妈,这东拼西凑的还是差了二十多块啊!怎么办呀?几位大爷马上就要来收钱了!”
贾张氏无奈地摊开双手,建议道:“那要不然就少买二十块钱的吧!咱们现在确实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了。”话虽如此,她心里也清楚这样做意味着家里接下来一段日子可能要过得更紧巴些。
沉默片刻后,贾张氏灵机一动,对秦淮茹说:“不然你再去找傻柱想想办法?说不定他能帮上忙。”然而这个提议刚说出口,她便立刻自我否定道:“不行不行,柱子手头也不宽裕,他还要照顾自已和他妹妹呢。”
秦淮茹闻言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可不是嘛,上个礼拜我才找他借了十块钱呢。”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无计可施的困境,秦淮茹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完全没了主意。
“要是实在不行咱就少拿些。”贾张氏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地说道,但她心中却暗自盘算着如何让秦淮茹利用自已那张迷人的脸庞去争取更多资源。毕竟有时候,人只有被逼到绝境,才会勇敢地迈出那一步。“大不了我这个老婆子少吃两口就是,把粮食留给孩子们吧。”秦淮茹听了这话,满心委屈无处诉说。她深知自已无论怎样也斗不过精明的婆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伴随着易中海轻声呼唤:“淮茹,开下门。”听到这个亲昵的称呼,贾张氏气得差点跳起来,心中暗骂:“这个老东西真是不知羞耻,居然敢这么叫!”而秦淮茹则热情地打开房门,并邀请道:“三位大爷快进来。”
看着秦淮茹和易中海之间的互动,贾张氏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将这对男女拖到城外,扔进护城河里。然而理智告诉她,只要自已还有一口气在,秦淮茹就别想脱离她的手掌心。
想到这里,贾张氏连忙快步走了出来,脸上堆满笑容地说:“三位大爷快快请进屋里坐吧!”
然而,闫埠贵却摆了摆手,一本正经地说道:“不了不了。”他可是个满嘴之乎者也的老学究,自然明白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个道理,所以毫不犹豫地用这句话拦住了正准备跟着走进屋子里的另外两位大爷。
闫埠贵一边翻看着手中的本子,一边接着对秦淮茹说:“老嫂子啊,您家这次总共收了44斤粮食,按照之前说好的价钱,您家这边一共是一百一十四块四毛钱。”
一听到要付钱,秦淮茹和贾张氏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起来。贾张氏更是挑了挑眉,向秦淮茹使眼色,示意让她去找那位一大爷帮忙想想办法。
秦淮茹心中虽然极不情愿,但又不好违抗婆婆的意思,只好默默地低垂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