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案后的人双手扶额,一脸的焦虑。
“人家恨的便是岳家军,如今岳震已死,或可借此扭转形势。”
高权歪过身子,看向国主,“国主便没想过,有朝一日将岳家军握到自个儿手里?”
“高师可否明言?”
“说来简单,去了那个‘岳’字。”
高权笑得阴恻,“只要姓岳的后继无人,主上便高枕无忧了。”
不出意外,国主眼中露出一丝惶恐,“这……不好吧?”
高权直接起身,“主上乃是君王,绝不可有妇人之仁。若是惧于王后颜面,臣愿为主上效犬马之力。”
国主神情终于亮了,“若高师肯出面,孤当然放心。可这兵马总要有主帅,不知谁是可信人选?”
“臣自会考虑周全。主上不必担心,届时您便会知晓。总而言之,岳无咎留下便是祸害。主上还当尽快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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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权一边说着,一边欣赏早上出门时,小妾瑶珠为他系在腰间的蟠龙佩。
国主却在犹豫,“岳震为我蓟北也算立下汗马功劳。不过岳无咎,何必要他性命?”
高权唇边露出冷笑,“主上要保英名,倒也无妨。按老规矩,这种事由臣来处置。”
身为权臣,高权这大半辈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虽也曾走过背字儿,还差些被干掉,可终究笑到了最后。
而当年挑中这位国主,是高权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君王不该太能干,就这种懦弱胆小、行事瞻前顾后还没有半点主见的,最好拿捏。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孝王不听人劝,一直留着岳王后。
好在岳震死了,挡在高权面前的大山已倒。如今朝政大权在手,回头再加上兵权,他高权终于能在蓟北,真正地呼风唤雨了。
一盏茶之后,国主一脸恭敬地送高权离开,又回到了御案之后。
刘内官窥到国主脸色,先是轰走了殿内之人,随后端上茶来,小心翼翼地问,“主上昨儿没歇好,不如到里头小憩一时?”
话音刚落,国主猛地抬手,将茶盏砸向方才高权坐的那把椅子。
“怦”的一声炸响之后,重华殿便陷入了死寂。
刘内官不敢吱声,自个儿拿过笤帚,将地上的碎瓷和残渣,轻手轻脚地收拾了。
国主忽地问道:“孤何时能杀了他?”
刘内官没敢回应。
打小就在这位身边侍候,刘内官如何不知,什么时候有问必答,什么时候该装听不到。
御案后的人似乎并不在乎答案,拿起御笔,批阅起了奏折。
刘内官偷眼瞧瞧正奋笔疾书的国主,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一国之君心中的委屈,比平民百姓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年若不是动了那心思,这位如今也就是个闲散王爷,或是没什么大出息,可有娇妻爱女在侧,日子过得一定舒坦。
然而,有时一步走偏,再回不了头。
殿外有人轻轻叫了声,“刘内官、刘内官!”
刘内官立时走了过去,“放肆,不怕吵着主上?”
那小太监瞧瞧左右,将手拊到刘内官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没一会,刘内官飞奔回重华殿,一脸惊喜地跑到御案前,小声禀报,“主上,那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