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送出去了好几十两银子,让衙役们关照些他的。
夫妻一场,丢下他自生自灭她是做不出来的。但要她放下所有芥蒂去照顾她,她心里又始终隔着那么一道坎儿。
挣扎了好半天,她最终决定。
他既以时日无多了,那她就勉为其难地再尽最后一丝夫妻情谊,照顾他,直到他上路吧。
苏明月拉住大夫的胳膊,紧张地说:“大夫,劳烦你帮我也诊诊,看看我有没有感染上。”
大夫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道:“你好得很,用不着诊。”
苏明月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平静下来。
还好,她之前只跟他吃了餐饭,没有过多的接触。
她忽又想起什么,往赵祁峰跟前挪了一步。
她抬头望他,狭长的睫毛圈起一层薄薄的水雾,迷离非常。
凌萧萧方才唤他赵爷,莫非,他是那位赵爷?
若真是他,那龙尾戒,应该就在他手上。
“萧萧,你还在屋里呆着干什么?赶紧出来啊。”赵祁峰在门外唤她。
“你没听见大夫说的,他得的是疫症。”
疫症不单单是对患病者来说是绝症,它还能轻易地传播给他人,让他人也患病。
所以赵祁峰才那么紧张地叫她快点出去。
凌萧萧隔着门对他说:“赵爷,你先回去吧,三郎是我的相公。我断没有在他生病时抛下他的道理。你放心,我会做好防护,保护好自己的。”
“萧萧,要不我出钱帮你雇一个人,代替你照顾他?”赵祁峰问。
凌萧萧:“不用了。”
赵祁峰拿她没法,硬着头皮准备冲进去,和她一起面对。
他已经错过她一世了,这一世,就算是冒着生命危险,他也要赌上一把。
顾书贤已经不行了,这正是他重新俘获她心的绝佳时机。
刚迈出一步,苏明月拉住他的胳膊,嗲声道:“赵爷。”
赵祁峰愣愣转过头:“你有事?”
苏明月巧笑嫣然:“院里寒冷,不如我们先去西厢坐坐?”
西厢是顾书贤说要给她住的房子,邀请什么样的人进屋,自然是她自己说了算。
赵祁峰抬了抬眉:“不妥吧?”
在他的那个年代,苏明月这样的女子他见得多了去了。
她们都有个共同的特点,目的性特别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