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着凉,她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了他身上。
片刻的功夫,他睡着了。.
“踏踏踏”
牛车一路颠簸向前,傍晚的时候,终于到了镇上。
顾书闲还睡着,萧萧不忍叫醒他。心想着,等她将一切都安顿好了,再叫他不迟。
天色将晚,小镇上也没有客栈。要想赶在天黑尽之前找到落脚的住处,并不容易。
她手里有一百两银子,按镇上的物价,添置一处房产倒是足够的。
凌萧萧赶着牛车,问了好几家当铺,全都说近期没人卖地卖产。
最下策的选择是回娘家。
一想到她那不务正业的老爹,和她那每天都只知道围着她弟弟转的娘,她就一个头两个大。
她抬头望了望天,夕阳的余晖已经全都消失了。远处山峦的顶上,弯月缓缓升起。
再不落脚,就该到宵禁了。若是被巡逻的衙役抓到违反宵禁,他们将面临足足七日的牢禁。
且不论在牢里能不能吃得饱,单是想办法如何在牢里活过七天都是个问题。
无奈之下,她只得选择回娘家。
她家位于小镇的最西面,四方街的尽头。
原本是爷爷留下来的大宅,被她爹卖去了一大半,一家人蜗居在最后院的两间小屋里。
她赶回去的时候,她的父母和弟弟正在院子里吃晚饭。
她娘杜巧琴眼睛尖,远远看见他们,快速站起身走了过去。
不是来迎接她们,纯粹就是好奇,泼都泼出去了的水,怎么又回来了?
杜巧琴的目光快速地在他们的牛车上扫了一周。
躺着不动的顾书闲,半大不小的顾林清,还有几包看起来就不值钱的破烂行李。
她断定,凌萧萧这次回来,绝对不是来走亲的,而是来避难的。
“萧萧,你不在顾家村好好呆着,侍奉公婆、照顾相公,怎么回娘家来了?”
她语调里透露着浓浓的不欢迎。
“娘,我和三郎,我们想在家里借宿几晚。”凌萧萧无奈地挤出几丝笑容,对杜巧琴说。
杜巧琴翻了个白眼:“顾家是不是发生变故了?你们该不会是没地方住了吧?你也知道咱家就两间屋子,可还得给你弟弟留着娶媳妇的,你可别打家里的主意。”
就知道她娘会是这个态度,凌萧萧决定跨进娘家门时,就已经想好了应对的主意。
她说:“娘,我们就住几日,绝对不超过十日。这头牛作为我们三个住家里的补偿,您看行么?”
一头成年耕牛,按市价少说也得二两银子。
普通财米油盐的消费,至少得管两三个月。
而他们只需要住几日。
顾林清人小,吃不了多少粮食。顾书闲是个瘫子,几碗稀饭就能打发。至于萧萧,手脚麻利勤快,还能帮她不少忙呢。
杜巧琴在心里默默算了算账,觉得这笔买卖,应该还是划算的。
“行吧,住进来吧,十日之内,你们必须得搬出去啊!”她警告凌萧萧说。
凌萧萧笑着拍了拍顾书贤:“三郎,到家了,快起来吧。”
他睡得很沉,叫了半天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