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将拐杖夹在腋下,于是半边身子的重量就都可以放在拐杖上。她试着走了走,很好用。
“你的手真巧。”她称赞。
“我其实是个手艺人。”安文说。
“不是说是猎人吗?”女孩指了指弓箭。
“那是副业。”安文说。
女孩点了点头:“可惜没有机会见识你射猎的本事。”
“会有的。”安文一笑。
“三十里外有一个村子。”女孩指向远方。“我想我们应该出发了。”
“你没问题?”安文问。
女孩摇了摇头:“我们已经浪费了许多时间,不能再浪费了。”
这堆燃烧了几天的篝火终于熄灭,安文背着沉重的行囊和弓箭,与女孩一起向前走去。他想要帮助搀扶,但女孩拒绝了他,倔强地拄着拐杖一起一伏地向前走。出于对她的尊重,安文并没有故意放慢行走的速度。
天黑之前,两人来到了村里,花了一个金币的代价在一户农人家里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两人分别在村里买了一些必须品,而令安文惊讶的是女孩竟然买了一匹马。
他惊讶的原因是不知道女孩在身上什么地方藏了那么多钱。
“就此分手吧。”女孩翻身上马,把拐杖挂在鞍旁。
“你不需要人照顾了?”安文问。“你的伤还没有好利索,我怕……”
“我怕在你身边久了,就变成了那只再也飞不走的燕子。”女孩说。
“我可没快乐王子那么伟大。”安文笑了笑。
女孩并没有再说什么,她沉默着打马而去,转眼奔出几十米。然后她又突然勒住马,转过身,大声说:“我叫寒歌。”
“我叫……”安文冲她挥手告别,同时打算说出自己的名字。
但寒歌已经调转马头,打马飞奔而去。安文的声音被马蹄声掩盖,说出的名字在马蹄溅起的硬泥块里消散。
短暂的相聚,留下的是并不算温馨的回忆。但至少这让安文知道了一个组织的存在。
光荣会,未必真的光荣,但愿寒歌就此醒悟之后脱离那个组织,找到真正有益于她所坚持的理想的努力方向。
他并不喜欢寒歌,但却不得不承认,与她分别后自己有一种失落感。他自嘲地一笑,觉得这是正常的心理反应,觉得这只是在热闹之后重回孤寂的一种不适应。
前路还长,没时间耽误在失落之中。他背起行囊上路,一步一步接近,终于到达。
这天,他看到了前方高耸着的光明城城墙,看到了守在城门前披着闪亮铠甲的士兵,看到了如流的行者。
他迈开大步,带着一丝激动走向前,交纳了入城税后,终于走入了这座名为光明的城市。
城中高楼林立,城中人流如海,城中处处光鲜。
但他知道,这里隐藏着曙光帝国最大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