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道士你装模作样骗钱也就罢了,为何却放这臭屁,我翻了你这摊子!瞎了狗眼,恶心到爷爷身上来了!”俞三听了面色一变,把马匹拴在道旁柳树上就要掀翻这道士面前的破桌子。
“俞大哥!你稍安勿躁,且听这位道长说些什么?”叶巽伸手挡住了俞三。
只见老道士耷拉着眼皮,也不看俞三,淡淡地对叶巽道:“小哥,祸患临头尚不自知,你何不解开上衣,看一看你神藏与府谷穴,是不是一片乌青,再看一下你会阴穴,是不是已开始瘙痒?少年人贪图一时男女欢愉,中了绝情蛊毒?马上死到临头了,如无施蛊人独门解药,要命赴黄泉尚不自知呀!”说完连连摇头叹息。
叶巽听了不由默然,心道,这道士怎么这么古怪?好像知晓了我近日事情,当下不由面色一变,撸起上衣暗暗看了看身上,又转身钻到街旁一茶馆里,到背阴处查看了自己神藏府谷与会阴等处,刹那间不由面如土色。
片刻后叶巽面色阴沉从茶馆走出来,对着老道士躬身施礼道:“恕晚辈眼拙,竟不识前辈高人,请到这茶馆里叙话,晚辈诚心诚意请道长指点!”
那老道士捻须微微一笑,“小哥请老道喝茶,却不能驳了小哥面子!”说完对着旁边围拢的一众看客说:“贫道要救人行善,大家伙今日先散了吧!”那一众看热客齐声交口称赞老道士神仙手段,一起恋恋不舍散了。
老道士带着一个肩负褡裢的小道士,两人跟着叶巽进了茶馆,众人分宾主落座,茶馆小伙计手持黄铜茶壶干净利索地为众人冲了一壶盖碗茶,叶巽吩咐伙计将上好的鲜果点心又上了两碟。
只见那老道士伸手在褡裢中摸了摸,叮铃一声掏出三枚黄澄澄的开元通宝放在叶巽面前,微笑说道:“既有品茶功夫,就细细算上一卦吧!”
叶巽伸手摸起三枚铜钱,轻轻在手心摇晃了数下,随手叮铃一声抛在榆木八仙桌上。
老道士淡淡地扫了一眼道:“乾卦,烦请小哥再抛个一回!”叶巽依法施为又抛了一次,这回却是付巽卦。
那老道士盯着桌上三枚铜钱微微沉吟一笑:“上乾下巽,是为姤卦;《诗经》有云:有美一人,清扬腕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乾卦三阳爻,巽卦二阳爻一阴爻,阳盛而转阳消,阴衰而阴生,虽九五中正,但上九居于阴位,所以此卦主婚姻不顺,多有灾难,但是难中藏福,灾中有喜,也算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之象!”
老道士又顿了一顿:“但从你面相上看,你双眉带煞面色铁青,官禄宫暗淡无光,可见仕途近日遇阻,又牵扯婚姻不顺,主有大劫,如处理失措,就有性命之忧;另外你近日又命犯桃花凶煞,中了绝情毒蛊,如今你会阴穴应开始隐隐痒痛,这绝情毒蛊已有发作之相,小哥,你要好自为之吧!”
叶巽听了面色一变,觉得一股冷气从小腹升腾而起,脸上不由冒出了一脸细汗,起身对着老道士作个揖道:“道长真不愧真神仙!本来大丈夫生于天地,死则死耳!十八年后又是一条汉子!但请可怜我一未报父母生养之恩,二未酬恩师教诲之情,更未有寸功于天下苍生,请道长明理训示!”说完躬身对着老道士。
那老道士淡淡一笑,扫了一眼叶巽背上行囊道:“你如有心,肯舍得那偌大一笔财富吗?”
叶巽听了顿时恍然大悟,环视了一眼大堂内谈笑风声的茶客们低声道:“弟子身为墨家弟子,矢志追随先贤不敢贪图富贵权势,但求所为有利苍生社稷!道长是方外高人,这些俗物想来也是不放在眼里的!”说完解开背囊,从墨剑剑匣倒出了一卷丝帛,双手递给了老道士。
谁知那老道士见叶巽取出来那卷藏宝图,也未动身,双目湛然如电凝视了叶巽片刻,突然意味深长地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这腌臜俗物我看它作甚,你收起来吧!你切切不要失了造福天下苍生的本心!”老道士说完站起身来,端起桌上茶碗把茶水咕咚一饮而尽,又抄起桌上果馔碟子,把碟中鲜果点心倒进褡裢中起身就往外走去。
叶巽急急追上两步道:“请道长给弟子指点迷津!请问我要找的人在何处?”
那道士急切间已行了几步远,却奇怪的是却没回他的算命摊子,只听那道士口中吟唱:“云岭山里冬复春,峰顶更多几层云。若问仙人何处是?桃花坞里夏日春!”
叶巽听了他没头没脑的话顿时不知所云,不由在原地呆呆发愣,口中重复老道士吟诵的诗句,细细揣摩诗中之意。
俞三紧紧赶了两步:“道长!你不要走!还没付你卦金哪!你告诉我们,如何解绝情蛊毒呀!”
只听那道士哈哈大笑:“卦金不敢多收!谢谢你茶水果品!那绝情蛊毒我可解不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呀!”说话功夫那道士已然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