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来到了上等包厢,这里格外安静,一眼能将场地看个清楚。
刚落坐,一个穿着锦衣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男人手里拿着孔明扇,带着高帽,看着还算端正,奈何品味实在不好,身上穿的衣裳什么色都囊括了,像一只花孔雀似的。
这位便是拍卖会背后的老板,胡晨光。
“谢君许久不来了,有失远迎,还请勿怪。”胡晨光笑得谄媚,余光瞥向他旁边的姑娘,“哦,谢老板也在这儿啊,说来两位还挺有缘,都姓‘谢’,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哈哈哈哈。”
“行了,少说废话。”路逸停不耐烦着,怎么老是有人将他与谢娇允绑在一起,他便是再无耻再畜生,也不可能打谢娇允的主意。
“这灯你有什么线索?”
灯?
胡晨光看着谢娇允手里的灯,目光闪过些许诧异,“谢老板,可否把灯借我仔细看看?”
等手里接过灯,胡晨光的手颤抖着摩挲着灯面,像是要将这灯看个仔细。
“三月初,嫁新娘。四月半,埋山岗。
轿子旁边金玉童,点点红妆天仙配。
小娘子,快快来,过了这个街,来到我们身边。红嫁衣,金妆面,棺材里面儿样样全。”
他嘴里低喃着这句话,与先前谢娇允听见的一模一样,灯光倦倦映在他脸上,平添了一种莫名的诡异。
没有鬼,是人作祟。
谢娇允便放心了。
隔着面具,她看了眼路逸停,见他依旧是漠不关心的态度,不由心下生疑,只是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
她的目光转向胡晨光,“这曲儿讲的什么,是何人所作?”
她并非不懂,只是下意识想问问。
胡晨光叹气:“天仙配相必谢老板有所耳闻,是将一个活人嫁给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这个曲子讲的便是姑娘天仙配后一个月便死了,只是她死去不得安生,想要其他姑娘也跟着天仙配,与她一样的结局。”
“其中哀怨极多,作曲的人是曾经的威武将军之妻木娘子,据说她常年多病,每日疼痛不堪,后威武将军为了给她寻求名医辞官了,不知道现如今他们去哪儿了。当时这首曲被传得沸沸扬扬,大街小巷没有人不知道的,只是寓意实在不好,就被设为禁曲了,没想到如今竟然重出江湖。”
胡晨光指着红灯笼上一个连着一个的人,“这是当年戏曲本的书封,由于画风实在独特,我才记到现在。”他抬头,突然问了句:“这事对两位重要吗?还是说朝中有人用此作祟?”
谢娇允笑着:“胡老板觉得呢?”
“这……”胡晨光面露难色,下一刻作揖低头道:“是我唐突了,鄙人先告退了还有其他客人等着呢。”
待胡晨光走后,空气安静了。
这两人待一块,总是有些…不自然。
好久,谢娇允才看向路逸停,“你怎么跟四皇子的人扯上关系了?”
路逸停此时正捻起果盘里的一颗葡萄,堪称优雅地扒了果衣,喂进嘴里:“我自然是有我的道理。那你又怎么跟四皇子的人扯上关系?我见他对你态度很是恭敬啊。”
接着,他半开玩笑道:“总不能是为了我吧。”
谢娇允抱手摊在椅子上,语气慵懒:“对啊,就是为了你,你准备给我什么报酬?”
明知她也是在开玩笑。
路逸停轻笑出声,眼中写满了不信,却是看着她微微调侃,“那能怎么办呢,请你吃刨好的葡萄如何?”
“自然……”还没等谢娇允说完,这时上来了一群穿着舞衣的男子,舞衣单薄,刚刚好将那些男子精壮紧实的肌肉勾勒出来。
“按胡老板吩咐,照旧给谢老板献舞。”一个为首的男子说。
路逸停挑眉:“照旧?”
男子:“对啊,谢老板每次来这里都会招呼我们几个献舞,说我们几个跳的舞乃人间一绝,比那南风馆的小倌跳的都好看。”
南风馆,顾名思义里面都是些男妓。
路逸停:“小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