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疏印悠哉悠哉走上前来,俯身捡起了姜柠跌落的纸钱,颇有些无语道,“这是在本掌印的府中,本掌印出现难不成很奇怪?”
姜柠一梗,轻咳两声,“这不是你最近都神出鬼没的不见踪影,突然出现吓我一跳嘛。”
她拍了拍胸脯,“本来就有些怕黑,你又突然说话,我自然会害怕。”
许疏印无比自然地坐在姜柠身旁,看向火盆,“郡主这是在给谁烧纸?”
姜柠弯下眸子,连语气都带了几分骄傲,“一个很好的人。”
许疏印眼睫轻垂,“嗯?”
姜柠不紧不慢往火盆里放着纸钱,“她的身份有些特殊,不方便让外人知晓,而且,”她勾唇一笑,“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旁人。”
闻言,许疏印眸子缓缓眯起,“原来在郡主这里,本掌印就是个外人啊。”
姜柠,“……”
许疏印漫不经心道,“那便罢了,正巧最近朝中事忙,我也乏了。”
他起身就要走,姜柠连忙扯住许疏印衣袖,可怜巴巴地抬起头来,“我说,说还不行嘛。”
许疏印轻笑一声,又从善如流地坐了回来。
姜柠先是沉默了片刻,正当许疏印神色微沉时,她忽而开了口。
“是先皇后。”
短短几个字,让许疏印在一瞬间绷紧了身子,不可置信。
他语气僵硬,“你说什么?”
姜柠垂下头去,“依你入宫时的年纪,应该是未曾见过她的。我十岁那一年,白家突然被指通敌叛国,还搜出了无数与贼人私通的书信,白家一夜倾覆,连带着当时的皇子也受牵连入狱,未留一个活口。”
姜柠讲得沉浸,并未注意到身旁许疏印的异样。
她望着不停明灭的火光,“我母亲同先皇后交好,甚至比和陛下的关系还要好,小时候有一段时日母亲生病,便将我送入先皇后宫中小住,当时她宫中还有一位小皇子,生得白白净净,眉眼像极了她。”
许疏印墨色的眸中倒映着姜柠的脸庞,只觉恍如隔世。
原来,幼时陪他在宫中的小丫头,竟是姜柠。
这么多年,他竟从未认出来过。
当年他体弱不爱说话,宫中几位皇子联合起来排挤他,他同自己母后去说。
母后却笑眯眯地告诉他,很快就有人能入宫陪他玩,而后他等到了一个娇蛮小女孩,和瓷娃娃一般娇气得很,磕了碰了都要哭着去找母妃告状。
可有一次,自己在碰到六皇子一行人时,被推倒在地,万般狼狈。
平日里那个娇气小女孩却突然出现,挡在他身前将对面骂得狗血淋头,又认真告诉他收欺负的时候绝不能怕,一定要狠狠反击回去。
想着想着,许疏印便沉沉笑了起来,“我还倒当年的小丫头为何如此胆大包天,原来是你……”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竟又失而复得,碰上了幼时的小丫头。
姜柠不明所以,有些没有听清,“嗯?”
许疏印摇摇头,敛起了神色,“没什么,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