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凛冬执意要搬,齐穗耍赖那一套用上了,抱住凛冬的腿,吱吱哇哇挂着,凛冬左脚本来就没好利索,他这么一挂,彻底别想搬书了。
“我哥哥说了,你还伤着,不能辛苦。”齐穗跟被韩渠附身了似的,念叨个不停。凛冬听得头痛,拗得过韩渠拗不过小孩,只得看其他人搬。齐穗搬得最积极,小短腿不停地跑,一次却搬不了多少,几个来回下来,额头上全是汗,脸都热红了。
凛冬没怎么带过小孩,觉得这也没什么。但白闪连忙招呼小孩们停下来,检查他们的衣服,汗湿了的带回宿舍换衣服。凛冬这才将齐穗拉到身边,一摸,这小子,里衣都快能拧出水了,再穿下去一准感冒。
“走,换衣服去。”
“我还可以搬!”齐穗倔强地说。
凛冬这次由不得他了,一把将他抄起来,夹在手臂里,他惊恐地叫了两声,发现这么被抱着很新奇,又笑起来,“冬冬哥,我好像在坐飞机啊!”
凛冬是故意这么抱的,另一只手空出来,还能顺路捎一个。但就在他要抓另一个小孩时,齐穗冲对方喊道:“他很笨,抱不稳的,我都摔一次啦,好痛哦!”
那小孩吓一跳,连忙退后,说什么都不让凛冬抱。凛冬无语地看齐穗,齐穗缩起脑袋,小声用M国语说:“我这是为你好呢……”
凛冬哼笑,“我听得懂,小朋友。”
学堂的宿舍是多人寝,并非常见的上下铺,而是拉通的床铺,齐穗这一屋能住十多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立小柜子小桌子。屋里已经有小孩在换衣服了,凛冬拉开齐穗的柜子,正要找衣服,齐穗已利落地找出一件,脱下汗湿的衣服,擦掉汗,换上干净的,一气呵成,半点不让人操心。
凛冬看了看一旁正给小孩擦背的老师,又看看齐穗,心想自己这志愿者当得也太轻松了。正要关上柜门,凛冬瞧见放在最上一格的帽子,韩渠织的那一顶。齐穗宝贝得不行,将它放在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上,一分不偏。那哪里是帽子,简直就是皇冠!
摆得这么好,凛冬都不忍心拿了。齐穗抬头一看,开心道:“我的帽子!”
凛冬帮他拿起帽子,想给他戴上,但他摇摇头,居然忧愁地皱起眉,“冬冬哥,我哥哥给你织好帽子了吗?”
韩渠最近在治安局被卢克压榨,虽然每晚都要织一点,但进度不太行。凛冬倒也不急,“还没,不过快了。”没想到齐穗听完嘴一撇,“那,那,我这顶你先戴着。”说着就将帽子高高举起。
凛冬是绝对不会戴这妖艳帽子的,但小家伙的心意让他心中一软,蹲下来,揉了揉齐穗的脑袋,“我今天就回去催韩渠哥哥,让他快点给我做。”
齐穗用力点头,“他下次来,我也会狠狠催他的!”
书搬完后,凛冬和白闪留下来讲课,白一将小货车开回去,傍晚开另一辆车来接。白闪上车就直呼累死了,凛冬也挺累的,小孩们过于活泼,把他的精力都吸干了,他嘴都不想张开,靠在副驾上发呆。
白一心痛妹妹,白闪的腿就是在学堂弄坏的,他对这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但白闪热爱小孩,做的也的确是善事,他很难说出阻止的话。但今天白闪站了一天,白一看着她揉了好几次腿,终于发作了,“你打算今后就一直待在这里吗?哥现在有本事了,别的轻松一点的工作都可以给你找,你想不想……”
白闪打断,“我不想。哥,你答应过不干涉我的决定。”
车里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凛冬也不发呆了,竖着耳朵听这对兄妹吵架。
白一是急性子,白闪这么一说,他就生气了,“我是说过!我也说过我卖命工作,是为了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你就算什么都不干,我也能养你!”
“我是什么蛀虫吗?我就不能有想做的事?”
“你想做的事把你腿都废了!”
一阵紧致的沉默后,白闪冷冷地说:“停车,我要下去!”
白一当然不可能停车,白闪又喊了几声,见白一非但不停,还加了速,于是拉住车门把手,想跳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