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又打什么鬼主意?苏语赶紧低下头,做出胆怯羞涩的样子,摆弄腰带。
“我输了。”君墨言突然丢了棋子,淡淡地说:“皇上想让我做什么事?”
众人都看向君澜之,他却看向苏语,浓眉微微拧了拧,停了会儿,才转过头,微微一笑,“皇兄为朕折一枝山杏花如何?”
伸手便能折起一枝山杏花,此事何难之有?
苏语突然有点失望,若是帮着云秦把她讨过去就好了,呆在君墨言身边,度日如年,也不知他什么时候会突然爆发,折磨她、鞭打她、侮辱她……在苏语的心里,君墨言可怕到无人可比的地步!
一阵疾风,绿叶和花瓣纷飞飘摇,她抬眼一看,君墨言居然飞跃上了大树的最顶端,一手用利箭深深扎进了树干之中,紧抓着这箭,以支撑身体,另一手折下了一枝最妖娆的花枝,这才用力一拔箭,握着箭落回轮椅上。
这功夫,惊世骇俗,战神的称号,真不是白来的,这还是腿废了,若没废,还不知道功大到什么地步,难怪会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鲜花赠美人,本王就帮皇上把这花,送给最美的女人。”
君墨言锐利的视线在苏语的脸上短暂停了一下,继尔看向身边的晨瑶,拉起她的手,把花枝放到她的掌心,柔声说:
“本王的晨瑶,当之无愧。”
“谢谢言哥哥。”晨瑶拿了花,一手轻搭在他的肩上,满眼的喜悦。
“瑶夫人确实美丽动人。”君澜之笑笑,站起身,指着后山说:“去那里走走吧,有些事,想和皇兄聊聊。”
“苏语来伺侯。”君墨言唇角笑意浅了浅,叫过苏语。
可为什么干粗活的人非得是她?她可推不动那么笨重的轮椅啊!苏语嘴角轻抿,硬着头皮过来,使出浑身力气,推了好几下也不动,众人都朝她看着,她又使劲地往前一顶,轮椅歪歪一滑,直接往路边的台阶下栽去。
虽然君墨言有轻功,奈何双腿是废的,被轮椅压在下面,气得脸色铁青。众人赶紧上前,七手八脚,把他从深沟里、轮椅下给捞了上来。
君澜之亲手掀起他的锦袍下摆,为他揉捏压到的腿,关切地问:“皇兄没事吧?”
君墨言却不理他,盯着苏语,冷冷地说:“来人,传本王之意,苏语,废去王妃之位,贬为侍婢。”
这样的结果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么突然。
“奴婢知罪。”苏语愕然怔了半晌,主动往后退去,和侍女们站在一起。这语气,倒有些解脱和释然。
君墨言又刺她一眼,让人推着他回去换下沾满草叶和湿泥的衣服。
苏语跟着众婢走在后面,云秦突然上前几步,在她身后小声说:“不要着急,我会接你走,要保重。”
苏语快速扭头,见他一脸忧色,心中一暖,轻轻点点头,跟紧了前面的人。
回了小院,苏语习惯性地想回房去,却被晨瑶拦住。
“苏语,你已不是王妃,这间屋子你不能再住。”
“我要先收一下东西。”苏语看向屋中悬着的灯笼,画儿全藏在灯罩里呢。
“丫头们会为你收,下去吧。”晨瑶摇摇头,进了君墨言的房间。
苏语暗自叫苦,拿不到画儿怎么办?
“娘娘,现在怎么办?晚上她们一点灯,就会发现画儿的。”念安跟在她身后,沮丧地问。
“怕什么,我自会把画拿出来。”苏语淡淡地一句。
“你怎么拿?”念安好奇地问。
“偷、抢、夺、骗、拐……”苏语依然形容淡淡。
念安傻眼了,小声问:“娘娘说的是真是假。”
“真。”苏语轻轻一字,今日他们晚上一定要一起用膳,到时候抽空回来偷便是了,何用惊慌?
她的镇定自若多少安抚了念安的情绪,她带着苏语到了专给奴婢们住的地方。这是大通铺,那四妃各带了两名侍女,把所有的床铺都占满了。三人在角落里挤了点地方出来,铺上铺盖,就算安顿了下来。
念恩左右看看,秀眉轻蹙,过去抱了床薄被过来,堆在墙边,隔开了冰凉坚硬的木板墙,她向来比念安要细心得多。
“娘娘,这手是怎么了?”她扶着苏语坐下来,眼尖地发现她的手背青了一大片。
“那个轮椅哪……”苏语拧眉,轮椅跌下去的时候,坚硬的木头敲到了手背,还有她的腿。
“让奴婢看看。”念恩赶紧扶起她的腿,掀开裙角一瞧,好家伙,绿了好大一片,她赶紧说:“奴婢采点草药去。”
苏语刚点头,外面匆匆来了一个丫头,趾高气扬地盯着她说:“念恩,念安,给你们分派新活了,赶紧出来。”
“什么新活?”念恩惊讶地问,这不是把苏语一个人给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