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回去了,赶紧换衣,你们跟本王回去。”君墨言不耐烦地催促着,仿佛是极厌恶这宫里的热闹。
晨瑶弯下腰,给他轻锤了几下肩,柔声说:“王爷怎么生气了,您旧疾复发,不能生气。”
君墨言唇紧抿着,扭头刺向了榻上。
苏语躲在里面悉悉索索,好半天才套上,头发太长太湿,很是碍事。
“苏语,若不再快点,你就自己走回去。”
君墨言冷冷说了句,手指挥了挥,晨瑶便推着他出去。
“好了,好了。”
苏语赶紧掀开锦帐跳下来,把罗裙往腰上系。白嫩的脚踩在地上,先前夙兰祺并未拿新鞋进来,湿鞋湿衣又被收走了,此时只能光脚踩在地砖上,凉凉的感觉直涌向心底。
君墨言看了她的脚一眼,向她伸出了手,她赶紧把手递过去,他的手掌一包,就把她拉到了腿上坐着,阔袖掩过来,把她纤柔的身子就搂进了怀中。
苏语的呼吸浅了浅,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任宫奴们进来,把轮椅抬出了高高的门槛和台阶,到了院中。
桂芸嬷嬷就在前面侯着,见三人出来,赶紧行礼说:“王爷,太后请您过去呢。”
“本王旧疾疼痛,要回府休息。”君墨言冷冷地一句,看也不看她,让人推着他笔直往前走。
桂芸嬷嬷又往前追了几步,拦在了轮椅前,谄笑着说:“王爷还是去吧,太后亲手做的梅子酒开了坛,这可是太后的心意,王爷喝了就会有好福气……”
她没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黑,脸上重重挨了一掌,打得翻倒在了地上,好半天才睁大了眼睛看向前方,只见君墨言的身前居然多了两名暗蓝色劲装的侍卫,正冷冷地盯着她,其中一个手一抬,指着她说:
“任何人都不许靠近王爷,再大胆犯上,死。”
桂芸嬷嬷可是太后的心腹,君澜之还给她一点面子,哪有被一个侍卫当众扇耳光的经历,又恼又羞又怕又愧,只赶紧跪下来给君墨言磕头,连称该死有罪。
轮椅从她的面前行过,声音远去了,她才抬头看过去,恨恨地一咬牙,以极低的声音骂:“死瘫子,早晚又死一回。”
刚骂完,只见晨瑶又匆匆过来了,她赶紧又低下头,不敢抬眼。
晨瑶只来到院中,弯腰捡起了地上掉落的一枚耳坠子,随后便转身离开,出去的时候,似不经意般看向刚刚苏语呆过的那间屋子,夙兰祺正缓步出来,晨瑶眼睛猛地一瞪大,匆匆转过了头,加快了脚步往前追赶君墨言去了。
“王爷,你怎么在这里?”看到祺王,桂芸嬷嬷也傻眼了。
夙兰祺看她一眼,便抬眸看向了君墨言一行人远去的方向,墨瞳中渐渐亮起了奇异的光彩,这种光彩叫做——兴奋。
……
桂芸嬷嬷跪在太后腿边,叨叨地哭诉。
太后像是没听到,只盯着盘中的随珠,好半天,捏起了一颗,举到光下看着。
殿前还在喝酒宴舞,好几个封地的王爷都回来了,寒食节会狂欢整晚,她借口已经回到了寝宫,来欣赏这小小的珠子。像琉璃,但比琉璃软,比琉璃鲜艳,居然有七种颜色,排列在碧玉的盘中,散发着馥郁的香味。
“这东西,真的能让人恢复青春?”
她把其中一颗丢进了碗中的清水里,自言自语着,看着水面上迅速激起了细小的水雾,往半空中喷洒而来,她眯着眼睛,把手伸进去,接了水雾,然后用手轻轻的揉捏着。
“太后,齐王就这样走了,太张狂,太不把太后您放在眼里,看上去他是打奴婢,就是打太后您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