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谢太后垂爱。”
“喜欢就好,就怕你不喜欢,哀家还琢磨着选点玄泠国别的贡物呢。”芙叶太后手在她的肩上摁着,暗地里用了点劲,那指甲套儿掐进她的肉里,痛得她抿紧了唇。
“苏语,哀家让你找的东西,可找着了?”芙叶太后又轻声问她,手指不松,如铁钳一般钳着她。
“瑶夫人机警,又排斥奴婢,确实没机会靠近。”苏语小声解释。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靠近不了,若实在没机会,哀家替你除了她。”芙叶太后缓缓松手,那黄金的指套,又在她的脸上轻轻拍了拍。
“她是齐王心腹,若除掉她,只怕引起齐王不满,太后三思,奴婢回去再想办法。”苏语小声说。
“再给你两日时间,两日之后,哀家令人去取,再拿不来,哀家可就不讲情面了。”芙叶太后冷冷说着,终于收回了手。
苏语瞟着她指上的黄金指套,轻轻地吸了口气,被她捏痛的肩轻轻动了动。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了一把戏笑的声音。
“小王真是有幸,一来就能看到满眼春光美景。”
“呀,是玄泠国的祺王爷!”桂芸嬷嬷张望了一眼,立刻乐滋滋地说。
“祺王爷……”殿上立刻骚动起来。
在场的人,没几个不知道祺王爷的,他是太后送去玄泠国和亲的亲表妹的儿子,隔两年会来一次,出手十分阔绰,黄金随手一丢便是上百两,每回他来,宫中有些运气好的奴才都会小发一笔,人又随和风趣,很得人心。
爽朗的笑声从屏风外绕来,众人眼前一亮,只见祺王着一身湖蓝锦袍,高大轩昂,一双狭长黑眸泛着桃花光,唇角一扬,便是勾人的笑肝。
他没看任何人,可目光扫过,又让人觉得他每个人都看过了,然后洒脱地走向高台,双拳一抱,朗声请安。
“姨母,凤体可好?”
“岚祺,你怎么晚了半月?”
太后眼中亮亮的,连声招呼他近来。苏语起身退到一边,准备寻个空位坐下,也不知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差点往台阶下跌去。
“美人小心。”
祺王身形一动,一臂稳稳扶住了她,低眼时,那眸子里的湖光山色,便往苏语眼中映来。
殿中一阵惊呼,太后低眼看苏语和祺王,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光,随即一挥手,亲络地说:“桂芸,快,去扶苏语起来,看看,摔着碰着没?”
“不敢劳动桂芸嬷嬷,奴婢无事,奴婢下去了。”
苏语不着痕迹地推开祺王握着她手指的滚烫手掌,给太后行礼,然后快步下了高台,去晨青和叶明月身后的空位坐下。每家人都是坐在一起的,她的位子在这里,只能坐在她们中间。
众人不时扭头看她,她只低头垂眸,一副懦懦胆小的模样,拧着帕子,连头也不敢抬。
她这际遇也算离奇,苏御史生前得罪的人多,这是一个很现实,很会看人眼色的年代,满朝上下,确实也只有云府愿和苏家结亲,所以她长到十四,还从未有媒人登过门。加上她额角的艳色胎记,有些人也觉得不吉利,更无人把她和美人这二字摆在一起。
苏御史死了,她倒成了齐王妃,摆脱了云家,高高在上,风光无限。可才风光半日,立刻成了寡妇,苦守三年多,王爷回归,她从王妃成了奴才,在京中,她简直就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