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1“那是锦程的玩笑而已,我何时给你用那个……”君墨言只觉得头顶一大群乌鸦飞过,脸黑得像她脚边堆的那几根烧过的木头。
“那只有王爷自己知道了。”苏语怎么会信?她瞪着他,不满地讽刺道。
君墨言眼角抽抽,唇角抿紧了——得给锦程赐婚才对,谁家的女儿最凶悍?是沈将军家的那位会双枪的姑娘,还是吴将军前那力大能举牛的小姐?
“王爷,今日王爷生辰,大家都等着王爷呢!”范毅将军大步过来,乐呵呵地一抱拳,声音大得能震痛人的耳朵。
站得不远的侍卫们听了,纷纷就地行礼磕头,一时间道贺声不绝于耳。
君墨言其实并不想让大家知晓今日生辰的事,不过久跟在他身边的将士们都还记得。盛情难却,索性让苏语先回去。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们,喝起来难免会放肆,她在场也不自在妆。
独自回到大帐前,只见大帐边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脸庞黝黑,双眼明亮,鹰钩鼻,耳上还戴了一双银环,大手扶着腰上的双剑,冷漠地看她一眼,随即看向前方。
新增了侍卫?是来看着她的?她多看了这人一眼,慢步走进去。
桌上的小炉的火烧得正旺,炖的菜香喷喷的,晨瑶独自坐在桌边,手里捧着一碗茶在喝。
见她回来,晨瑶便笑吟吟地起身,柔声说:“正等你呢,王爷要和范将军他们庆贺生辰,就我们两个吃吧。”
苏语其实饿了,但又担心晨瑶动手脚,不过她只犹豫一会,便大方地落座,拿起筷子在桌上敲齐了,笑着说:“恭敬不如从命,夫人的手艺一看就很好,色香味俱全。”
“嗯,王爷也挺喜欢。”晨瑶也坐下来,十分自然地说肝。
苏语知道,君墨言的衣食住行都是晨瑶打理,这些极亲近的事必须要由心腹来做。晨瑶也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炫耀她和君墨言之间的亲密了,苏语只笑笑,夹了筷子菜,放进嘴里嚼了嚼,轻轻点头,赞道:“果然美味。”
晨瑶眼底的笑意更浓了,轻挽了袖子,亲手给苏语夹了另两样菜,柔柔地说:“姐姐多吃点,姐姐身子一向弱,晚些我给姐姐开个补身的方子,好好调理。”
“夫人对我这么好,怎么感谢夫人呢?”苏语抬眸看她,唇角微微扬着,听着客套,又带着几分冷漠,她一点都不想和晨瑶走得太近。
“说什么谢,大家都是姐妹。”晨瑶笑容依然浓,执起酒壶,给她斟了一杯清酒,“这酒是明月酿的,她很会酿酒,王爷常夸她。”
把白瓷杯推过来时,略带了些淡色的美酒在杯子里轻轻地荡漾。苏语和晨瑶对望了片刻,笑了笑,轻声说:“昨儿喝多了,现在还头痛,我就喝茶吧。”
“也好。”晨瑶并不劝,把酒杯收回去,自己端着抿了一口。
饭吃得极闷,好在菜肴味道还真是不错,晨瑶也懒得装文雅,吃了满满两碗,把消耗的力气给补了回来。
晨瑶是统管军中大夫的,吃了饭便去办事。
苏语再睡不着,也无书可看,便出来看看。大帐外还是那几个侍卫,不见鹰勾鼻。难道是晨瑶的人?
她随意在大帐附近走了走,侍卫们几乎对她视而不见,任她东游西逛,此时也不知君墨言在何处喝酒,是否有美姬相伴?
远远的,只见晨瑶被军士们围着,正在请她治伤开药。有人从苏语身边走时,小声赞晨瑶医术高超,人又温柔美貌,真是王爷的好贤妻。
好贤妻?苏语轻念着这三个字,渐渐往大营远处走去。
心中颇有些积闷,若说妻,她才是元配,可她这元配一没在众人面前亮过相,二没得到过他的承认,反把自己捧上去让他好好享受完了,而且还是在那种下三滥的药的作用下——
炊烟在前面袅袅地燃着,快走到伙房处了。用石砖搭成的临时灶台一个接着一个地排着,全是偌大的铁锅支在灶上,全是男人们在劳作,看不到女子的身影。
言勇军分三等六支,军、幢、卫三等,下又各分战车兵、骑兵、箭弩兵,火药兵,工事兵、伙房、亲卫队六支。
人太多,所以炊火不歇,午饭一完,就得加紧准备晚饭。
她拎拎眉,一个转身,只听身后一声大叫,手臂碰到了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那人一面大叫,一面飞快地扑向飞出去的竹箩,灰白粉末猛地泼洒出来,被风一吹,迷得人睁不开眼睛,洒得到处都是。
苏语一抹脸,掌心一片灰白色。是荞麦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