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谈?你觉得他会和谈吗?”君澜之冷笑。
“只要有合适的契机,就能和谈。”赵太宰压低声音。
“皇上,夙王爷飞鹰传书给你。”侍卫捧着一封密信大步过来,双手托到君澜之的面前。
君澜之拆开密信,匆匆掠过信上的字,随后把信揉成一团,拿出火折子来点着,低声说:“玄泠王出兵的代价是边境十城,还有整个整个后青国的铁矿。”
“胃口也太大了,铁矿全给他们,难不成我们打点兵器,还得出银子买?若皇上早听臣的劝说,与天漠国联姻,也不会有今日之困。那个谋师,不是有通天之才,如今皇城危在旦夕,为何不见他出现?”赵太宰脸色一沉,阴沉沉地说。
“朕也说过,赵太宰若有大义之心,自可以亲自领兵抗敌,而不是在朕这里聒噪。”君澜之看也不朝他看,转身下楼。
此时又有侍卫捧着飞鹰到了,君澜之一看这青鹰,顿时眼中一亮,“谋师来信!”
赵太宰眼中精光闪了闪,盯着那鹰看着。
君澜之匆匆解下了密信,飞快看过,一脸狂喜,“太好了,找到了!谋师不负所托。”
“皇上,找到了什么?”赵太宰赶紧问。
“我的命,怎么,赵太宰也想要。”君澜之扭头看他,一脸嘲讽。
赵太宰如梗在喉,又不敢再问,只眼睁睁看着他走开,双拳重重互击了一下,大步往城楼下走去。
“进宫,见太后。”上了轿,他低低下令,“走密道。”
……
小轿飞快地往宫中抬去,一柱香的功夫之后,穿了一身太
监衣裳的赵太宰出现在了太后宫中。
“怎么这么晚来找我?”太后只着薄纱衣,从凤帷后探出头来。洗去脂粉的她,不见光彩照人的脸,突显几分老态。
“皇上一意孤行,不听我劝,相信什么谋师,如今一败再败,还不愿意回头。”赵太宰摇头,在榻沿上坐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继续道:“当日把公主换他进来,现在却弄得国不国,家不家……芙叶,我真后悔。”
“后悔也没用,这是命。”芙叶太后坐起来,拢了拢头发,声音有些嘶哑,“到了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向天漠国求救,你亲自去,我后青国甘愿称臣,天漠王也不会愿意看到君墨言日益强大,若有这机会,他不会放过。”
“皇上不会愿意。”赵太宰拧拧眉,低声道。
“那就让他闭嘴。”芙叶太后抽回手,下了榻,快步走到柜边,取出一只小锦盒,交到了赵太宰的手中,轻声说:“这药,还有三颗,原本就是留给我们三人的,若当年事发,我就会带着你和他一起服下此药,以免受酷刑之痛,就先给他吧……”
赵太宰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三粒晶莹剔透的丸药,他拿起一颗,举到眼前看了半晌,哑哑地说:“芙叶,你舍得吗?你毕竟养了他那么多年,真的要……”
“不舍得怎么办?一旦输了,你、我、他,都逃不开一个死字。”芙叶太后偎着他坐下来,和他一起看着那丸药,轻轻地说:“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怕死……一想到冰凉地躺着,我就不寒而栗。”
赵太宰转过头来,看了她一会儿,伸过手臂揽住了她,好半天才说:“不要怕,我还在这里呢。”
“我们都老了……我前天还梦到了好儿姐姐,她去得早,或者还是一种福气。”芙叶眯了眯眼睛,长长地叹气。
“我去办事。”赵太宰拿出一颗药丸,要扶她躺下。
“天亮了再去吧,你陪我躺会儿,说说话,这些天总头疼。”芙叶揉了揉眉心,拉他躺下。
赵太宰犹豫了下,脱了靴子,和她并排躺着。
“你还记得吗?我十四岁那年,你给我做了个风筝。”芙叶说着,轻轻地笑起来。
“哦。”赵太宰点头。
“哎,我不记得那风筝长什么样子了。”芙叶摇头,长长叹气。
“芙叶,我还是去办事,天亮了就不好办了,谋师不知道给了他什么密信,我怕他会突然闯来。”赵太宰又坐起来,看看空寂的四周,不安地说。
芙叶的眼中有了几分失落,半晌,轻轻点头说:“你去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