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朝云取来只大盆,装了大半盆水,先将山药丢进去几根,又找了两块干净的布巾把手包住。
“这样能减少些接触,保不齐就不痒了。”
她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做。
刁氏觉得这个主意还算不错,也包了手,和褚朝云在一个盆子里削山药皮。
其他船娘见他们如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有样学样的跟风弄了只盆来,众人连削带洗活干的还快了不少。
就在快要弄完时,钟管事便探步往这边瞧了瞧,而后淡声问道:“谁教你们这么干活的?”
钟管事态度一向冷薄,似乎从没有给过大家好脸色,所以她说出的话没人听得出情绪,只会统一默认为是再发火。
船娘们吓得齐头看向褚朝云,表情惊恐,似是都怕管事骂到自己头上。
骂人还是轻的,辛苦一个月十文的卖命钱若是再被扣去,怕不是要上火好些天了。
寻着视线,钟管事的目光落在褚朝云头上。
褚朝云:“……”
刁氏见状,似乎想帮忙说些什么,被褚朝云按住。
褚朝云也不管钟管事是什么脸色,便朝她灿烂一笑:“这样省时省力又避免了手痒,手舒服了,等下其他活干起来也是事半功倍,这就叫做……一石二鸟!”
钟管事冷笑:“一石二鸟是这个意思么?”
投来的视线里明晃晃的写着“你这个文盲”。
褚朝云故作挠头,半晌,吐吐舌头道:“管事莫怪,我也没识得几个字,一着急,就开始胡说了。”
一顿马虎眼带忽悠,钟管事倒真没再说什么,只是临走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褚朝云呼出口气,忙完剩下的事,便靠到船旁打算歇会。
夕阳垂落,楼上的雅间莺歌燕舞好不热闹,阵阵的山药香味一股股飘出房间,褚朝云饿的干瘪的肚子都要往里边凹了。
晚间放饭时,她一口气拿了四个馍,除了给自己领的两个,还有两个是给徐香荷带的。
钟管事今日来看过徐香荷一回,见人状态好了些,便催促着叫她明日上工。徐香荷无声的抹了一会儿子眼泪,像是终于肯认命了。
褚朝云过来送吃食,她将干馍放到脚凳上,徐香荷飞快叫住她:“谢……谢姑娘。”
褚朝云转过头去,“好端端的谢我做什么,昨晚给你送汤,只是因为钟管事交代了要看顾你。”
她有一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