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咬唇,愤愤地看了他一眼,没敢再吭声。
兴许是这两天太累了,我躺在他的车子里,闻着这辆法拉利里熟悉的香气,就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我还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我梦到了十九岁那一年的自己,法国留学回来,怀揣目的,怀揣偏执。
我也梦到了二十二岁的纪平安,满手血腥,笑容如罗刹鬼魅。
“纪瑶,这世上,没人会爱上自己的叔叔。”夜夜缱绻之时,他曾无数次低哑着声音告诉我。
而我却仗着我跟他并无血缘,一遍一遍地告诉他,“纪平安,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他笑,我闹。
那时候,我总是喜欢趴在他的背上,让他陪我去看华灯初上,看遍野的山花。
我说,纪平安,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
他也说,纪瑶,我纪平安将来一定要娶你为妻。
那时候的日子多好啊,他是富家公子,我是在国外镀了一层金的留学生。
可是,后来怎么一切都变了呢?
我在梦里哭醒,醒来的时候,霍厉已经把车停在了我母亲的家门口。
他的眉头轻轻地皱着,车里面的烟味儿很重,似乎是已经打量了我很久的样子。
“纪瑶,像你这样的女人也会有心么?”他问我,是真的困惑。
我低头,抹干了眼角的泪。
我说,“霍总,这世上但凡是人,都会有心。”然后,在拿了包之后,就冲了出去。
……
我回家的时候,我妈陆文秀跟我妹妹陆韵两个人嗑着瓜子儿聊天,陆韵是我妈和另一个男人生的孩子。
我小的时候,我爸就远走高飞了,把我们孤儿寡母放在家里不管,所以我妈特恨他,恨他的同时也就恨上了我,所以对待陆韵跟我总是天壤之别。
“瑶瑶,你回来了?今天霍总怎么样,好相处么?”
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我妈和我妹连忙冲了出来,笑眯眯地问我。
我本能的嫌恶,不想理会他们,只是往女儿安安的房间走去。房间里,安安哭的很大声,原本白嫩的小脸涨的通红。
我心疼极了,凑上前去,才发现,安安的奶瓶什么的都是冷的,显然是一天没给她吃东西的缘故。
“妈,你们两个大活人在家,天天无所事事,为什么不喂安安!”我忍不住质问她们。
却见我妈笑了一下,然后扯着跟她同样表情的陆韵的手说,“这还不是没有钱买奶粉么?这几天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就等着你呢,听说霍总找你有事儿,谈的怎样?”
她试探性地问我。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还是你一直觉得清清白白这四个字跟我没关系?”听到这句话,我忍不住反问她。
我妈不说话了。
可陆韵却在一旁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嘲讽我,“姐,你少说什么清白,十三岁一个人出去闯荡,十九岁丢了半条命被送回来,你何谈清白?”
我笑了笑,忍不住红了眼眶,“怎么了,那这一大家子人还不是靠我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