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开口,森冷的声音已然响了起来——
【楼九,你这个满嘴谎言的杂种,我还真是低估了你啊——】
从将第一瓶符水扔进大火中时,就应该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郁危面无表情地道:“什么意思。”
被他激怒,楼涣陡然戾气横生:【血是假的。你从前跟我说的那些药方,恐怕也是假的吧!】
【楼九,你真是好本事啊!】
郁危抓着符纸的手不自觉收紧,半晌,很淡地笑了。他向来很少会有这样的情绪,笑的表情更是没有,楼涣不由也迟滞了一瞬,紧接着,便听见他再也懒得装,笑着嘲讽道:“血是我的,我师尊的你们不配用。”
“你不信我,又不会便宜别人,只会找楼家的人来试。”郁危平淡开口,“只是忘了提醒你,我的血有毒,我是卑贱的药奴,死不了,可仙府楼家的长老们不一样,所以,我猜这次楼家应该有人受不住毒性,一命呜呼了吧。”
那头静止一秒,紧接着,楼涣勃然大怒、杀意凛然道:【楼九!你找死!】
郁危嗤笑一声:“还没完呢。那些药方也是我瞎编的,虽然不比你逼药奴吃下的东西,但也不知道后果如何。”
顿了顿,他声音阴冷下来:“只可惜,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每一个字都裹着冰冷不作假的恨意,传进楼涣的耳中。一股刺骨的冷和后怕之情蹿上天灵盖,他那冲天的怒意一滞,口不择言地骂道:【疯子!当年我就不该听那个人的话,我就该亲手杀了你,永绝后患!】
郁危忽地皱了下眉,一种莫名的预感直直拽着他的心,沉了下去,厉声追问道:“谁?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他无端焦躁起来,符纸的边缘被他抠出一道血痕,指节用力到泛白,哑声问:“这些事,都是他要你做的吗?送我上山,也是他的意思吗?!”
楼涣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沉默半晌,随后冷笑一声。
【楼九,你想在昆仑山留下来,不择手段地要攀昆仑山主的高枝,那是不可能的。】他不知想到什么,平静下来,不以为意道,【怎么,你觉得讨好了他,就能解你身上的毒吗?】
郁危表情没变,手指却慢慢收紧了些。
楼涣冷笑一声,满含恶意、一字一顿道:【实话告诉你吧,你那日灌下的,根本就不是毒。】
【——而是地底下那个恶神的血。】
郁危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的伤口已经愈合,青色的血管突兀明显,随着血液流过,缓慢地搏动。
【这世上,无人能解。】
“……”
月西斜,竹影纷纷扰扰,遮在他脸上,将神情掩得晦暗不明。
楼涣继续道:【不过,只要你收回心思,乖乖帮楼家,以后每月缓解的药物不会断……】
话音未落,郁危忽然厌烦地打断道:“为什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