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川一手撑在卧室的门框上,“我在沙发上休息下就行,或者客房。”
沙发是皮质的,睡起来不会很舒服,她很久没回来住,客房也没有铺床。
应夏没说话,固执地拽着他坐到床上,替他脱去外套,两个枕头叠在一起扶他靠着。
他靠在床上,一手搭在额头深深喘息,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看似在忍耐极强的痛苦,除了拧起的眉心,面色却一如往常。
她转过身,感觉衣摆边缘有一股重力,陆锦川的手抓在她的衣摆上,指关节都拽得发白,像是生怕她离开。
“我去给你拿药。”
衣服上的手终于松开,陆锦川双眼微眯着,她能一直感觉到那道落在后背上的目光。
客厅收纳柜里有很多常备药,其中有一整个抽屉都是陆锦川的胃药。
应夏翻看了一番,确实还有很多药没过期,她拿了胃药,犹豫了一下还是又拿上了止痛药。
治标不治本,至少能暂时缓解他目前的痛苦。
陆锦川像座雕塑,从她出门到进门,连视线都没偏移过。
他吞下药,喝了口水,应夏抽走他身后的一个枕头让他躺下。
“你能不走吗?”
应夏从没看见过这样的陆锦川,他天之骄子,从来高高在上,如今语气和脸上都带了恳求。
她见不得他放下身段的样子,心一下就软了。
“好,我看会儿书。”
她取走床头柜上的书,坐到靠窗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关掉灯,留一盏小灯看书。
陆锦川偏过头,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女人身上,柔和的灯光落在她身上,她微微垂着头,一侧的头发落在颊侧,眉眼温和。
黑暗中,只有她是亮的,像他做了无数次的梦,原来,他一直盼望的一切就近在咫尺。
他们分开的这几个月,他过得比过去的十年还要漫长。
原来,没有她的日子竟然这么难熬,他都快把自己熬成灰了。
他从前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让那个为了他不顾一切的姑娘缩回了壳里。
他为什么那么傻,为了一个死去的人,把她捆在身边却不好好爱她。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原本就没有错。
药开始起效,胃部的疼痛得到缓解,可心口却开始细细密密的疼。
“夏夏。”
应夏抬起头问:“怎么了?还疼吗?”
他说:“我错了。”
应夏的眸光闪了闪,她看不清暗处的他是什么表情,嘴唇张了张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淡淡地说:“快睡吧。”
他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清浅,应夏见他睡着,起身关门出了房间。
她拨通了周信的电话。
“你们先走吧,明天早上再来接他。”应夏说。
“好。”周信巴不得,不敢打陆锦川电话询问,所以现在还和司机等在楼下没敢离开。
“周秘书,他上一次复查是什么时候?”应夏问。
周信回忆了一下说:“应该是去年七月。”
应夏顿时不说话了,陆锦川的胃病比较严重,原本应该三个月复查一次,这都半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