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川打来电话,应夏拿着手机,“妈,你通知陆锦川了?”
“没有。”
她直接挂断,后来干脆关机。
下午周信就到了,只比应夏晚四个小时。
吊唁完,周信说:“陆总有事,让我来照应一下,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应夏早就哭过劲,淡淡道:“不用了,谢谢,你回去吧。”
周信犹豫:“要不我还是留下,万一有什么需要……”
“周助理,”应夏忽然抬高了声音,“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事。”
勉强的人眼神坚定,语气毋庸置疑,周信没办法,只好离开。
等老人下葬,应夏想带夏琼一起回北城,夏琼说什么也不同意,应夏又磨了两天,公司那边催得不行了才动身。
人还没到机场,一个陌生电话打来。
那头的人急切地喊:“应夏啊,你妈出车祸了,赶紧回来吧。”
机场到医院的路格外漫长,然而在医院走廊等待手术的时间更为漫长。
她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人直往下滑,幸亏医生扶了她一把,坐到了椅子上。
如果夏琼就这么走了……她不敢想。
外出旅游的几个月,她只顾着悲伤,只想让自己走出来,甚至没想着回来陪夏琼。
她陷入深深自责。
陆锦川在二十分钟后赶到,一眼就看见坐在走廊上垂着头的应夏。
走廊偶有行人往来,她像是把周遭的一切都隔绝在外,只是个孤单的影子。
陆锦川走到她面前蹲下,她好似没看见他一般,眼睛也没眨一下,眼里都是血丝。
陆锦川捧起她的脸,空洞的眼神逐渐聚焦,发白的嘴唇几颤之后,挟裹着哽咽的声音传来。
“我妈妈……妈妈在手术室。”
陆锦川心口一抽,压住后脑勺把她按进怀里。
应夏的头抵在他肩膀上,眼泪在西装外套上沁出水渍。
小姑娘哭得他心尖尖疼。
陆锦川抚着她的头发,手指在脖子上安慰似的揉捏,“妈妈不会有事的,别怕,不哭,好不好?”
他在她耳边轻声细语,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哄着。
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喊了一声:“谁是家属?”
应夏生怕听到什么坏消息,盯着医生不敢开口。
“我是。”陆锦川侧头应了一声。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暂时没什么问题,先送重症监护室观察。”
撑着的一口气落下,她浑身都没了力气,只能任陆锦川搂着。
陆锦川简单和医生交涉了几句,又低头哄她,“正好快三点了,可以探视,我陪你去看看妈妈,好不好?”
今天他所有的话都是商量的语气,原来和她好好说话竟然这么简单,顺心而为,好像他天生就该这么哄着她。
应夏从他怀里抬起头,“我想去洗个脸。”
陆锦川带她去厕所,应夏洗完脸出来,脸色稍微好了些。
应夏换好隔离服。
护士看她的状态,交代道:“探视时间不宜过长,注意千万不要情绪激动。”
应夏点头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