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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秦府的路上,秦仙仙被马车晃得渐渐生了倦意,她把头靠在他肩上,又睡了过去。只是才入睡没多久,那些诡异的梦又开始纠缠上来。
沈倾漓一手揽着她,一手与她十指相扣,只觉得她握住自己的手渐渐开始收紧,眉目紧蹙,似乎想挣脱什么又挣脱不开。
“仙仙。”他轻轻晃了晃她的肩。
“仙仙。”
……
接连喊了几声,她都没醒过来,沈倾漓顿觉有异,心中突然想到些什么。他松开与她相扣的手,抬手查看她的耳侧。
她的耳后不知何时多了一颗红粉的椭圆形印记,看起来像是一片桃花的花瓣。
夜色渐浓。
待秦仙仙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可即使刚睡醒,却仍然像好几日没睡一样,脑袋昏沉得很。
屋内烛火已灭,她的喉咙又干又痛,撑着身子起来正想下床去喝杯水,被子才刚掀开,床边便伸过来一只手,那手里拿着一个茶杯。
秦仙仙猛地吸了一口气,身子往后退了退,正想尖叫……
“是我。”沈倾漓把杯子递到她唇边,沉声道。
秦仙仙顺着那手看过去,才发现沈倾漓坐在自己床头,一袭黑衣,墨发高束,神色不明。
秦仙仙松了一口气,正想说话,喉咙却干哑得很,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拿过他手中的杯子,把水一饮而尽,这才觉得喉咙舒服了一些。
“你——”
“你在马车上睡着了,我送你回来的。你一直不醒,我又不能一直待在你房里,只好趁夜深了才过来。”他把事情起末用两三句话概括了,然后把她手中的杯子拿过来,放回床头的矮桌上。
他神色凝重,还没等她回应,又接着问道:“今日在宴席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你自己被人下药了么?”
秦仙仙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上多了几分震惊:“你怎么知道?”
沈倾漓眸色一沉。
居然反问他怎么知道?那就是说她知道自己被人下药了。
他抬手摸了摸她耳后的印记:“你在马车上一直都叫不醒,入睡后神色又不安稳,我便多留意了一下。”他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冷冽:“是谁?”
秦仙仙抿了抿唇,看着他神情渐渐变得愈加凝重,便知道此事就算她不说,他也会自己去查的。
“可能是傅予嫣,也可能,是钱潇……”她把今日的事事无巨细地跟他说了个清楚。看着他渐渐攥紧的拳头和眸中一闪而过的寒光,秦仙仙越说越觉得四周突然寒气森森。
“按理说,我提前吃了解药,又把酒吐到了帕子里,傅予嫣的药对我应该没什么影响才对。”
“那就是钱潇。”他冷声道。
“你知道我中的是什么药吗?”
“像是绮梦香,一种来自外域的药,我也只是略有耳闻。中药者会在耳后留下印记,然后被心中执念所困,幻化为梦,梦境可能会持续几日或数月不等,意志不够坚定者,可能会因此而神志不清,逐渐疯魔。”
秦仙仙听完身体一凛,好毒的药啊!难怪她一入睡就是梦境缠身,想醒都醒不过来,要是运气不好,真的连续做几个月这样的梦,她不疯才怪。
“此药有解吗?”
“有解,但是难寻。绮梦香出自明渊。明渊是外域一个崇尚巫蛊之术的部落,隐居山林,林中布满毒虫毒瘴,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基本不外出。”
“那为什么这绮梦香会在钱潇手里?”秦仙仙抬眸看他,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道:
“这京中一定有来自明渊的人。”
沈倾漓思量片刻,低垂的眼睑突然一抬:“或许,有一个地方,能找到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