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他似乎还从王眼底窥到了几分慌张焦急,但他很快垂下了眼,不敢多看。
溟汐遮在面具下的脸无人能看清已经紧紧绷了起来,他唇死死抿着,耷拉着眼皮遮住了眼中四溢的恐慌害怕,但他又想着,自己一直背对着别墅方向,也许渺渺并没有看清他。
但为什么她又那么快离开呢?难道真的发现了什么?
溟汐没有心思再和族群多说,他挥了挥手驱散了其他鲛人,然后迫不及待上了岸。
但随着他面具从脸上缓缓消散,一直在屋顶小花园偷偷注视的秦渺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一个惊人的猜测随之浮上心头。
秦渺注视着那张熟悉的面具,和面具下更熟悉的脸,心里万般思绪如潮水奔涌而过。
溟汐,他,他。。。。。。难道便是她那只见过一面还戴着面具的和亲对象鲛人王???
尽管秦渺心里很不可置信,但看清溟汐似乎往别墅方向过来了,秦渺只能暂时按捺住心底冲击,匆忙跑回自己卧室,因为太急或许是被这消息惊吓到双腿发软,她下楼时还差点摔倒了,好在她紧紧抓住了扶手,顺利躺回了床上。
躺下后,秦渺的呼吸还有些急促,她缓缓平复自己的气息,大脑却被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惊得一团乱麻,混乱不堪。
还没理清什么,楼下的大门便传来了被推开的动静。
没人知道这一路回来溟汐的心理路程是怎样的,但地上残留的部分脚印又让他真真切切确认自己伴侣确实去过海边。
他视线扫了鞋架一眼,上面还落了一些细沙。
纵使很不想相信这个事,溟汐还是颤抖着手换了鞋。
他不知道渺渺到底有没有发现他的身份,但看着客厅里留下的暖色小灯,心口一半在发热一半又冰凉一片。
溟汐关上灯如以往般悄无声息地窝在伴侣门口躺下,嗅闻着房间内源源不断的伴侣气息,他一路七上八下的心好似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鲛人族的筑巢行为发生在有伴侣后,而随着巢穴的完成,属于鲛人本能的求偶激素便会不自觉增长,进而引发第一次发情期的到来。
以前溟汐还未分化暂时不会担心这种事,但鲛人族的发情期比他想象中还要难捱,以往在门口还能缓解几分心中对伴侣的焦渴,而现在越来越难以压制了。
鲛人族到底兽性更多,渺渺还是人类,溟汐很担心他会吓到她,让她害怕自己,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事情,光是想想,他全身都会忍不住颤抖恐惧。
只是,想着想着,溟汐突然听到室内比平时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他眸光微愣,蓝色的瞳眸转瞬间便氤氲出潮湿的水雾。
渺渺。。。。。。还没睡。。。。。。
事到如今,溟汐心里那不好的念头越来越真切,尽管他曾经隐晦告诉过伴侣自己的身份,但她似乎都不愿意接受,是否在心底仍旧受那些传言影响排斥自己呢?
她会不会已经知道自己是鲛人王了?
溟汐很想抱着侥幸的念头,但这一晚,他在门口始终没听到伴侣规律的呼吸声,似乎她正在被什么事情困扰着。
隔着一扇门,一人一鲛都没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