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上还贴着灶王爷的画像,他正坐在莲花形状的灶火上笑呵呵的注视着前方,莲花台下面还簇拥着一群脚踩祥云,胖乎乎的童男童女。
画纸正上方用金色的笔写着‘东厨司命善奏堂’,左右两边各用黑字儿写着‘上天呈好事,下界保平安。’
我爷爷之前跟我讲过灶王爷的故事,说他是上天派往下界监督家家户户,主要监督全家老小的善恶功过,每年过年的时候都要回天上报告这家的情况。
所以民间就有‘二十八糖瓜粘’的俗语,为的就是让灶王爷回天上的时候跟老天爷多说些自家的好话。
哼!
我在心里悄么声儿的跟灶王爷告我妈的状,谁让她总看我不顺眼呢!还让我干这干那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灶王爷似乎朝着我眨了一下眼睛。
我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睁大了眼珠子看向灶王爷的画像,灶王爷仍旧慈眉善目的,刚才眨眼好像是错觉。
“小满,你干啥呢?让你扫地磨磨唧唧的,就知道偷奸耍滑!”我妈白愣我一眼,手里的饺子皮都快捏变形了,“三岁看小,七岁看老,你说你爹妈以后能指望你啥?”
你指望你肚子里的呗,指望我干啥?
我不敢把这话说出来,只能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儿的拿着扫帚一通乱乎。
过了几天我爷爷才回来,他手里还提溜着人主家送他的一些烟酒。
“这次那事儿不太好办。”我爷爷说,“那家人停灵第二天晚上诈尸了。”
“诈尸?”我惊讶的饼干都忘记吃了,这俩字儿听着就吓人呢,比我碰见那个纸扎人还吓人呢。
我爷爷没再吭声,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这几天在家听你奶奶话没有?”
“我最听话了。”我把遇见纸扎人的事情跟我爷爷说了,“吴老三肯定还在村里,这就是他干的!”
我爷爷看着我的头顶,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这眼神儿太严肃了,严肃到我感觉下一秒我爷爷就得抄起鸡毛掸子抽我。
“咋,咋的了?”
我爷伸手在我头顶晃了两下,“这几天在家哪儿也没去?”
“没去。”我都不出去玩儿,但凡看我在家闲着,我妈就得差使我干这干那。
我现在都学奸了,在我妈眼皮子底下的时候,我就掏书包写作业磨洋工。
“纸扎人在哪儿碰见的?”
虽然我当时差点儿就被吓得尿裤子,但是想到我跟那纸扎人硬刚的画面,还觉得自己挺有种。
我立刻来了精神,那是连说带比划,“就是村西边那个小土坡那里,不过我把它给打跑了。它呲溜一下跑没影了,那个纸扎人立刻就倒地上了。”
“你头上的黑气怎么又加重了?”我爷爷抻着我胳臂开始号脉,号完脉之后又开始一点一点的捏我手指头。
这是啥意思啊?
当时那马兴发道长也说我脑袋顶上有黑气,但是我自己照镜子的时候完全就看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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