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坎里亚的雨越下越大,原本细弱的雨滴如今已经膨胀成了粗大的雨柱,滂沱大雨冲刷着星球的地表,仿佛是帝皇本人在为星球和它的守护者哭泣一样。
绝龙丘离那片战场并不远,冲击者战车矢量推进引擎和反重力板很快就将先锋军杀戮队运到了那片区域附近,但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就对营地发起攻击。一如既往,在开始一场袭击前充足的侦察和前期准备工作永远是必要的。
魏尔伦斯站在绝龙丘的一处高地上俯视着山脚下的叛军营地,他的装甲表面和头盔目镜已经沾满了雨水,这样一场大雨会挫败大部分凡人的战斗意志,但星际战士可不受影响。
通过鸟卜仪、侦查颅骨和歼灭者的狙击镜提供的情报,他已经摸清楚了下方的敌军配置和部署,就和他预料的一样,一旦远离了军务部的监督和帝皇之光的庇护,一支堕落的凡人军队很快就会和受本能驱使的野兽没什么两样。
比如在这样的大雨中,他们的战斗意志就明显动摇了,几乎所有能看到的岗哨都缩在他们的搭起来的雨棚下,那些载具也只有全封闭式的哨兵机甲还在游弋,奇美拉装甲车散乱的停在一处空地上,而重武器阵地上的重型枪炮则被随意的暴露在雨水之下。
从帐篷里亮起的灯光来看,那些没有在值守的人都缩在了他们的营房里,按照古泰拉时代的军事理论的说法,这帮人已经是兵家大忌全犯了。
魏尔伦斯略微数了一下,每个帐篷的大小足以容纳一个标准的十人步兵班,而山脚下大约有二十来个这样大小的帐篷,这么算来他们大概需要对付两百多名叛军士兵。
那就是以一支小队规模的先锋军杀戮队对抗一支星界军连队规模的叛军部队,尽管人数上处于劣势,但是在单体战斗力和作战经验上魏尔伦斯的原铸先锋军更有优势。
他挑出的每一名队员都是从不屈远征中筛选出来的老兵,他们曾在塔拉-乌夏的穹顶中和钛帝国寻路者展开过猎人和猎物总是在互换的猎杀,也在萨·缇兰塔的荒漠里和太空死灵的幽冥构造体和位面狙击手战斗过,他们直面过恐怖的异形战争机器和骇人的亚空间造物,并最终活了下来。
这些战士的价值和能力不是那些背离了帝皇光芒的卑劣者能够比拟的。
在完成了局势的分析后,魏尔伦斯打开了臂甲沉思者的遮板,发出了行动开始的讯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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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兵塔克雷吉不想去巡逻,因为外面的雨太大了,出去回来一趟他浑身就湿透了,虽然现在他躲着的临时岗亭的防水布也没法拦下所有的雨滴,但这里至少有营火可以烤干他的身子,偶尔渗进来的水滴也没法浇灭烧得旺盛的火焰。
他缩着身子坐在营火旁边,一边感受着它的温度,一边不时伸出手抓抓脸上的八芒星刺青——那是战帮接受他们的标志,据说在刺上以后能带给不可思议的力量。
他看到过连队的其他人纹上刺青后的样子,那些人就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焦躁不安,脾气时好时坏,为了追求所谓的感官刺激而开始做些下流之事。
但对于塔克雷吉来说,这个刺青只是让他更加懒惰了,没有了长官和政委的监督,他只想摸鱼摆烂,继续缩在这小小的岗亭里,感受着营火带给他的温暖。
他懒洋洋的看了对面的岗亭一眼,向它挥了挥手,对面也有人挥手向他回应,看来那名执勤的岗哨和他的想法一样不想冒着倾盆大雨去巡视一番。
“至于那些星际战士也应该一样不喜欢雨天吧?”他想到,自从那天去打猎的人连拖带拽带回了一个活着的回来,阿卜拉克上尉明说了要个活口,这样他们才能拿他去向上校和那位大人邀功。
在此之前,他会被锁在上尉本人的帐篷里严加看管,那名死亡天使被堕落的士兵们用原本阿特拉斯回收坦克牵引车辆使用的精金锁链绑了个结实,即使如此,他们也担心这个战利品会有逃跑的风险,因此阿卜拉克上尉还安排了一个班看着他,即使他们无法杀死他,也至少能在被星际战士撕碎前将他脱困的消息传达到营地内。
当然,这不是塔克雷吉需要去操心的事情,只有上面的大人物们才会关心这个,而对于他这样的普通小卒来说,能在炉火旁边吃点热食就是生命的全部了。
“也许对面那家伙也是这么想的。”
他又向对面看了过去,但眼中的景象让他感觉到一股连营火都无法驱散的寒意迎面扑来。
那个躲在岗亭里偷懒的同僚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的刺刀钉死在了岗亭的支撑柱上,塔克雷吉吓得拔出了他的激光枪指着岗亭外的雨幕,战战兢兢地向着一旁的音阵通话器走去。
他一手拿枪,一手拿起了话筒,没拨号就冲这里面大喊:“敌袭!敌袭!”
然而话筒里除了沙沙的杂音以外没有任何回应。
急坏了的塔克雷吉扔掉了话筒,抓起枪准备跑向营地去报信。
可还没等他跑出去,一只包裹在陶钢里的大手就抓住了他的天灵盖。
还没等塔克雷吉反应过来,他的脖子就被咔嚓一声扭成了一个活人不可能到达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