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瑞听了,如得珍宝,忙问她:“你可别哄我,晚上我可真去了。
但只那里人过的多,我又怎么好躲的?”
王熙凤自然不会去,不过还是哄道:“你只管放心便是,我把上夜的小厮们都放了假,两边门一关,再没别人了。”
贾瑞听了,欣喜不已,忙忙的告辞而去,还以为是得手了,殊不知这是王熙凤设局整他呢。
见他离去,平儿重新去给王熙凤端了盏茶来,一面将茶递给她,一面出声询问道:“奶奶,晚上可要叫人去教训他一顿?”
王熙凤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这才开口说道:“到底是贾家的人,看在他祖父的面上,先给他一个小教训罢。
若他识趣,以后不再来打扰我,那便留他一命,若他不识趣,那就送他去与他家祖宗团聚好了。”
随后,嘱咐了平儿几句,就在小丫鬟的服侍下躺下歇着了。
贾瑞盼到晚上,果真摸黑进入了荣府,趁着掩门时,钻入了穿堂,果见漆黑无一人,往贾母那边去的门户已倒锁,只有向东的门未关。
贾瑞躲在一处侧耳听着,半日也不见人来,忽听咯噔一声,东边的门也倒关了。
贾瑞见此,心急的不行,可又不敢吭声,只得悄悄的出来,将门撼了撼,发现竟关的如铁桶一般,心知此时要求出去只怕是不能够了。
南北皆是大房墙,要跳亦无攀援,这屋内又是过门风,空落落的,现是腊月天气,夜又长,朔风凛凛,侵肌裂骨,一夜下来差点没把他给冻死。
好容易盼到早晨,只见一个老婆子先将东门开了,进去叫西门。
贾瑞瞅她背着脸,一溜烟抱着肩跑了出来,幸而天气尚早,人都未起,从后门一径跑回了家去。
贾瑞父母早亡,只有他祖父贾代儒教养,贾代儒素日又教训的最严,不许贾瑞多走一步,生怕他在外吃酒赌钱,有误学业。
今儿突然见他一夜不归,只料定他在外非饮即赌,嫖娼宿妓,哪里想到会是这么段公案,因此气了一夜。
贾瑞见祖父如此生气,也捏着一把汗,不得已只得撒谎说:“昨日我是往舅舅家去了,天黑了,又吃了酒,怕我独自回来不放心,便留我住了一夜。”
贾代儒听了却不信,怒声呵斥:“你自来出门,不回禀我是不敢擅自出门的,如何昨日却私自去了?
据此本就该打,更何况你还是撒了谎的,今儿个我非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说罢,便拿着棍子发狠的打了他三四十板,又下令不许他吃饭,命他跪在院内读文章,定要补出十天的工课来方罢。
贾瑞本就被冻了一夜,回来又遭了苦打,还要饿着肚子跪在这风地里读文章,心里那是叫苦不迭。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放下对王熙凤的心思,更没想到昨晚是王熙凤有意捉弄于他,过后两日,得了空后,竟又来找王熙凤了。
王熙凤见他仍不死心,也不再跟他客气,先是故意抱怨他失信,等他急的赌身发誓后,又设下另一个局,等他入网。
她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含笑看着他说道:“今个儿晚上,你别在那里了,那里冷也不好躲,你在我这房后小过道子里那间空屋里等我,这样便不冷了,记得,可别再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