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珏的披风随风翻飞,早已经染上了血色。
终于,他在李书珩的身侧勒住缰绳。
然而,没等李书珩平复好心绪,元夏士兵在呼延庆的指挥下尽皆撤退。
寒风呼啸,呼延庆再次开口。
这次,又是诛心之言。
“李书珩,你还不知道吧,你们的陛下早就将李明月送到鲜卑为质,而鲜卑又与我元夏结盟,今日你若不降,李明月必死无疑!”
伴着烈烈风声,呼延庆的话重重地敲进李书珩的心中。
雁门关的每一寸冷风都吹进了他的骨血。
所谓质子,不过是一个被当作借口的牺牲品罢了。
长安为质,九州诸侯若反,先杀其质子,后族灭之。
他国为质,两国交战,同样先杀其质子。
陛下此举,无非是李家如鲠在喉罢了。
可笑的是,他在雁门关奋力厮杀,保的是他西楚的江山天下。
到头来他们的陛下却将他的弟弟送到他国为质。
更让人心惊的是,如此大事竟然一丝风声也没传到他的耳畔。
若说不是故意为之,真的很难让人相信。
何其不公,何其荒谬,何其可笑。
“怎么样,李书珩,你还要打吗?”
退回的元夏兵士分守各处,百高台之上,呼延庆就站在“李明月”身后。
只要呼延庆一句话就可以决定“李明月”的生死。
一人得意,一人狼狈。
“哥哥,莫要管我,攻城吧!”
“李明月”跪在那里,仪态狼狈,一声声嘶力竭的“哥哥”,足以让李书珩心神动荡。
“李书珩,你还要不要攻城?”呼延庆一脚踹在“李明月”的身上,手中的弯刀已经在“李明月”的脖颈上留下血痕。
“明月!”李书珩攥紧了缰绳,呼延庆的弯刀似乎隔空割到了他的心上。
见李书珩有些自乱阵脚,苏珏比他更为心焦,他一边出言提醒,一边观察高台上的“李明月”。
为什么会有一种哪里不对劲的感觉?
苏珏和李明月打过交道,看着高台上的人,他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李书珩,是攻是降,我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考虑!”
这是他所能让出的最大期限
正在苏珏思忖之间,呼延庆再次高声开口。
“好,呼延将军,半个时辰后见分晓。”李书珩应得痛快。
“好,一言为定!”呼延庆对李书珩的表现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