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里正叹息一声,“你个妇人知道什么,普通百姓手里能有几亩田?那些高产种,还不都是落到了田地多的乡绅手里?还有那些宗室,谁家没上万亩地?”
里正娘子默然。
“吴里正,我老头子来了。”两人正说着,忽听院外传来声音。
吴里正循声看去,原来是高老头。
他将籍册用镇石压住,防止被风吹跑了,这才上前笑道:“原来是高三叔,您老可有日子没回村了。”
高老头哈哈一笑,将手中的提的一条肉递了过来,“这不嘛,前段时间三孩儿非接我去府城住些日子。我就是个老土包子,实在住不惯大宅院。”
“前儿我去二孩儿那看了看,正巧他套了头野猪,分我了半扇。我想着挺久没见你们两口子,提了二十来斤过来,你可别嫌老头子小气哦。”
吴里正见那条肉确实不轻,不由得脸上堆起笑来,“高三叔,这我可当不起!从来都是当晚辈的孝敬长辈,哪有反过来的?”
高老头见他推拒就笑道:“你要不收那就是嫌少了啊,得,我回去把那十斤也提来。”
吴里正见老头这么说,慌忙接了野猪肉,“三叔你这是哪里的话,我收了还不成吗?二兄弟现如今在做什么营生呢?”
里正娘子见高老头带来的肉多,也合不拢嘴的赶紧端上些瓜子、花生、薯条之类的小食。她知道老头爱喝酒,又提来一罐子青梅酒出来。
高老头被让到石桌旁,他见有酒也不及说高二的事,接过吴里正斟满的酒杯,扬脖一口饮尽。
咂摸了两口,略回味了一番,高老头才道:“咱爷们处了大半辈子了,我也不跟你整那些虚的,老头子这回来,还真就为了二孩儿的事。”
吴里正听得诧异,知道高老头还有下文,便替他将酒杯倒满。
高老头这次没有一饮而尽,只是抿了一小口才叹道:“前些年二孩儿不是种桃子差点赔了嘛。幸得乔家丫头买了他的桃子,后来那座桃山也被乔丫头包了。”
吴里正连连点头,这他当然知道。乔亦雪买桃山,本就是他推荐的,又是他新手办的文契。
高老头顿了顿,“二孩儿那也是有妻儿要养,你们知道他没别的本事,就是会些拳脚。自打当年败给了一个姓张的武师,便发誓不再给人看家护院。”
“二孩儿不种桃了,便在山林间挖草药,猎些野味为生。一晃这么几年也过下来了,只是两个孩子渐大,他屋里的又病故了。”
“我去山上看过这爷仨,二孩儿就罢了,那两个小的总不能一辈子囚在山里吧?我就劝说他,要么投奔三孩儿去得了。”
吴里正附和着道:“可不是嘛。我听说三兄弟越发混得好了。二兄弟为何不愿意投奔他呢?这可是亲兄弟啊!”
高老头口打唉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呗!三孩儿媳妇和二孩儿屋里的有些不对盘,尤其二孩儿落魄了,更是容不下。这不就分开过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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