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活在风平浪静的二十一世纪,受过最严重的伤,是切菜时不小心割破手指,以及八百米跑时摔了一跤。
每次看吸血鬼相关的电影,施黛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浪漫,而是好疼。
一个好端端的人,被当作鸭脖啃,能不疼吗。
看出她的踌躇不定,江白砚递来一把明晃晃的黑金小刀:
“此刀锋利。施小姐只需用它划破指尖,再将刀交还于我便可。”
施黛:“指尖?”
手指就那么点儿血,怎么滴进杯子里?
她心觉困惑,一仰头,望见江白砚轻颤的长睫。
他显然疼得厉害,眼底没什么笑意,下唇不知什么时候被咬破,露出一个红艳艳的豁口。血渍散开,落在唇边那颗小痣上,格外醒目。
像是无声的催促。
见他这副模样,施黛哪里敢耽搁,一咬牙手起刀落,在指尖割开血口。
疼痛如期而至,却比不得江白砚正在承受的半分,把黑金小刀递给他时,施黛忍不住想:
如果她是江白砚,疼成那样,肯定早就掉了眼泪。
接过小刀,江白砚垂头,将沾染鲜血的刀锋衔入口中。
薄唇抿起,舌尖触到刃上滚烫浓稠的液体。
好似猫咪舔舐溪水,他眉眼低垂,把鲜血卷入舌尖。
施黛看着他的动作,莫名生出怪诞的错觉,仿佛江白砚并非刀尖舔血,而是在涂抹口脂。
因为太疼,他的唇色淡而薄,此刻随意抿起,染着刀刃上的殷红血珠,像刀锋开出的灼灼桃花。
察觉施黛的目光,江白砚抬起眼,同她四目相对。
施黛看得大大方方:“江公子,好些了吗?”
喉结滚动,咽下血珠,江白砚扬了下嘴角。
他被疼得没什么力气,靠在窗边颔首:“无碍。多谢施小姐。”
施黛正在给指尖的血口涂抹金疮药,轻嘶一声:
“没事就好。你血蛊发作,为什么不来找我?如果我没和青青碰巧路过这儿,你岂不是要疼上一整晚?”
没有想象中那么疼,她松了口气。
江白砚不置可否,看向她手指上的伤痕。
施黛划得急了,伤口有些深,但于他而言,连轻伤也算不上。
仅仅这样,就让她觉得难受吗?
“对了……我不是有意闯进你院里的。”
想起与青青一同狼狈坠地的情景,施黛摸摸鼻尖,不太好意思:“娘亲给你说过僵尸送货的事吗?我们在试验赶尸人操控的持久度。僵尸跑太久,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就摔进林子了。”
她晃了晃从僵尸后背撕下的符箓,抬手指向不远处的竹林:“它叫青青,今晚带我在长安城绕了大半圈。”
竹林里,被撕下符箓的僵尸呆呆立在树影间,与施黛目光相撞,歪了歪脑袋。
江白砚对僵尸毫无兴趣,瞥向施黛被冬风吹得乱糟糟的发顶:“施小姐今日心情不错?”
“相由薪生嘛。赚钱赚得多,心情自然好。”
提到这一茬,施黛笑意绽得更开:“说起来,今晚作乱的傀儡师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