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是什么地方,这里的消息最灵通了,今天早上宁千未在他的朝堂上发了一通脾气,你知道吗?”
宁乔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涂纪像是在逗一只猫一般地,逗弄着宁乔,他觉得宁乔很是好玩,她所有的反应都出乎他的意料,他并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是否暴露,他实在是很乐意看见她的表情变化,也很好奇她的下一步,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决定。
所以,他是故意的,故意激怒她,让她警惕让她害怕让她……像是现在这样,在心里一步一步地算计,一步一步地筹划,那种挣扎感,是他最喜欢看到的。
在很久很久的以后,当他在她的面前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被她毫不留情地骂浑蛋骂变态,他笑得得意,将她抱进怀里细心安抚,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宁乔开始冒充涂纪的小厮出现在人前,只是每一次出去都要经过相当烦琐的变装,这让她很是头疼。
涂纪找人做了很多假的东西,让她伪装自己,就连她脸上的那颗痣,都跟真的一样,涂纪曾经问她,为什么她会愿意扮这么丑,结果却得到了她的白眼。
“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自己的风骚与美貌吧。”
结果,却换来涂纪的白眼跟纠正,“不是,是全世界没有一个人会有我这样的风骚与美貌!”
“……”
你赢了……
宁乔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涂纪的身影,在门口碰上跟着一个老男人调笑的春艳妈妈,春艳妈妈叫住了宁乔:“阿乔啊,你回来啦,涂纪在花园呢,让你回来了过去找他。”说完意味深长地朝宁乔一笑。
春艳妈妈第一次见到宁乔的时候并不讶异,像是宁乔真的是万仟阁的一个小厮一般,只是偶尔,会盯着她笑得莫名其妙,这让宁乔觉得很是诡异。
宁乔是在小湖边找到涂纪的,涂纪把之前屋子里的那张贵妃椅搬了出来,自己一袭红衣,懒懒地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涂纪似乎是刚洗了头,他的头发直落下来,似乎有晶莹的水滴,顺着那黑发滴落进了土壤里,然后很快就消失不见。
宁乔拿了毛巾过去,跪在一旁,细细柔柔地帮他擦着头发,涂纪的眼睛都没睁开,他笑着问道:“回来啦?”
“都说了刚洗完头要擦干,现在天气也不算热的,你这样会得风寒的,”
涂纪眯着眼睛看着头顶并不炽烈的阳光:“阿乔你是在关心我吗?”
“我是在关心我的工钱。”宁乔翻着白眼,看到涂纪的脸上是舒心的笑,她也跟着笑了出来。
那天以后,宁乔主动说要在这边帮工,她出来的时候身无长物,她需要钱,虽然做帮工什么的也赚不到什么工钱,至少不会让她因为在这里白吃白喝而良心不安。
已经十一月份了,就算阳光再怎么高照,也驱散不了这个季节带来的寒冷。
宁乔意外地发现自己是寒性体质,她十五岁了,还没来初潮,本来她还担心有什么问题的,直到有一天晚上,她被腹痛折磨死去又活来,她躺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也没出来。
外面是灯火酒绿辉煌逍遥,宁乔躺在屋子里面色苍白。
宁乔房间的大门被猛然推开,宁乔艰难地睁开眼,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个喘着粗气的红色身影。她笑:“哎,涂纪,进别人房间要记得先敲门好吗。”她有些虚弱地开着玩笑。
涂纪在门口站了半晌都没有动,他的沉默让她不安,但是她却没有力气去问他,她抬起头,他逆着光,身材伟岸并且高大,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好半晌,他才趿拉着一双拖鞋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在宁乔的床边蹲下。
“谁给你的胆子逃工的,要不是春艳妈妈过来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躲在这边一天都没出来了。”他捏了捏她的鼻子,语气温柔。
宁乔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打掉他捏着她鼻子的手:“放心啦我不会逃工的。”
“哟,你脸色这么白不会是要死了吧。”涂纪索性就往地上一坐,两腿这么往地上一盘,眼睛带着笑,看着她。
宁乔的身子侧在床边,腹痛疼得她像只虾米一样地躬了起来,但是她依旧看到红衣底下他裸露在外的白皙的大腿,然后,她这才注意到他的浑身似乎带着湿意。
她真的想要尖叫:“涂纪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诱惑你啊,你看见美色了就舍不得死了嘛……”
很快的,从门口跑进来一个慌慌张张的人,他擦了擦自己的汗,把东西往旁边一扔,低声下气地问道:“涂公子,麻烦您先让一让。”
涂纪的屁股就真的往后挪了一挪,涂纪说:“给我看看她现在会不会死,看她像是恨不得死过去的样子,我说,你现在要是死了不就是砸了我的招牌吗,像我这样风华无双的人守在旁边,你舍得吗……”
那一瞬间,宁乔真的想说一句,阎王爷赶紧把这个人收了去吧。
那个大夫战战兢兢地在涂纪的瞪视下把完脉,然后说是经血不调,好好调养一下,宁乔看到涂纪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然后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说了句“好好保重”然后就趿拉着那双拖鞋晃晃悠悠地走了。
第二天,宁乔的葵水如期而至,同时,她也从小厮们的八卦那里知道,那天晚上涂纪原本是在泡澡的,听到春艳妈妈说她躺在房间里像是快要病死了的样子,涂纪干脆利落地从水里跳出来披了件衣服就赶去她的房间,那身材,那肌肤,那模样……
宁乔出于报恩,将那几个在背后嚼涂纪舌根子的人统统给收拾了一顿,这才作罢。
他对她,应该是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