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曹秋实参加工作已经有三个月了。
他脑瓜聪明,学东西很快,有些事情一点就透。经过三个月的锻炼,他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担负起股里的各项工作任务了。
胡股长对他很是欣赏,天天笑脸相待,称赞有加。这让曹秋实多少有些不适应,觉得自己尽管工作干得不错,但也不至于让胡股长这样另眼相待。
白薇对别人还是原先那副样子,但唯独对他变了,有说有笑的。曹秋实宠辱不惊,对她的态度还和先前一样。
老陈还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每当胡股长夸赞完曹秋实,春风满面地笑着扭着她那水蛇腰走后,他总是向曹秋实挤挤眼,呲牙一笑,高深莫测地说上一句:“嘿嘿,小老弟,桃花运来了哈。”
曹秋实被他弄得莫名其妙,问他,他却又闭口不言。次数多了,也就由他说什么,自己懒得理他。
伸手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他不禁哑然失笑:这个双层玻璃保温水杯,还是从北京旅游回来,白薇还他钱的时候送他的。说是对他表示感谢,他不收,她还不高兴,最后只得勉强收下。
尽管曹秋实不愿打听闲事,但三个月下来,他还从同事的闲谈中多少听到了一些消息。
诸如,自己股长还有局里的王会计,好像都和局里的一、二把手有些首尾。还有,就是老陈好像也对胡股长有些想法,只是胡股长瞧不上他,等等。当然,类似的五花八门、稀奇古怪的闲话还有很多,他也不愿去多听。
副局长张孙梓不是什么好货色,他是知道的,其和胡有私情也是可能的。但局一把手张银贵,从表面上看,一副严肃认真,正气凛然的样子,好像并不是那样的人。若真有这种事,他人也忒没品了吧?
单位一、二把手作风都不正,怎能领导好一个科局的工作?对此曹秋实根本不信,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么狗血的剧情,怎么会发生在现实中呢?如果这样,上行下效,一个单位里还能有正气吗?所以,他认为传言未必为实。
九月二十三日,星期天,丁家村。上午,曹秋实正坐在自家院子里看书,就见春华风风火火地推开院门进来。
春华脸上现出焦急之色,对他说道:“秋实呀,北山坡地里的柴胡眼看就该采收了。我去县里药材公司问过了,他们可以收购,但不上门,也没给我一个准价儿。
“我琢磨着,你看你也在县里工作,能不能找熟人托一下关系,让他们给的价格好点儿,最好能上门收购。若是这样的话,就省下了咱好多事儿不是。”
曹秋实站起身,笑着安慰她说:“春华姐,你甭着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明天上班就托人去说。呵呵,你放心好了。”
“好兄弟,这件事你可得千万上心,姐就指望你了。办成了这件大事,姐到时候一定好好谢谢你。”
春华心事重重地看着他,一副不放心的样子,反复叮嘱。
“呵呵,春华姐,看你这话说的,外气了不是。什么谢不谢的,都是自家人,帮忙还不是应该的,你客气什么。”
看春华那副心急火燎的样子,曹秋实笑了。这样的事情,即便春华不来找他,他也会主动去帮忙的。这是她实现进城梦想的起点,他没有理由不重视。
见他爽快答应,春华这才放下心来,回家去了。
至于原先春华和父母催促他打电话给苏娜的事情,他早就在两个月前,就用假话给糊弄过去了。
他骗他们说,他已经打过电话了,人家苏娜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只不过当时看春华姐太过热情,不好意思当面拒绝,所以才留下了电话号码。他还说,人家一城里的女孩,哪里看得上他一个农村出身的娃,云云。
春华心中尽管半信半疑,但牛不喝水总不能犟按头吧?此事只好作罢。
星期一,曹秋实一早就来到办公室。提完开水,打扫完卫生,其他人都还没有来到。他便坐在自己位置上,查看下面各工商所报上来的个体户相关材料。
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看到他,胡股长满面笑容的走了过来。
她来到曹秋实桌对面老陈的位置坐下,笑眯眯地看着他,直到把他看得有些发毛,才细声细语地说道:“秋实呀,啧啧,小伙儿真是不错呢。今儿个有一桩喜事儿,听姐给你说一下哈。”
“胡股长,有什么事,您请说。”
曹秋实对她一直都保持着应有的尊重。虽然心中对她拿腔捏调的作派颇有些反感,但他现在对此也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免疫,不再如当初那般不适应了。
胡股长颇为满意他对自己的态度,一双大眼珠子带有品鉴意味地瞧了他好一会儿,才咧开她那两片肥硕的厚嘴唇笑了起来,神秘兮兮地问:“呵呵,哎,秋实呀,你觉得白薇这姑娘咋样?”
“不错啊,怎么了?”
曹秋实有些不明所以,他不明白胡股为何今天一大早就跑过来,跟自己扯白薇的事情。
胡姬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就好,那就成。秋实呀,你的好事来了。既然你觉得白薇人不错,那姐就给你们当个大媒,给你俩牵个红线,你看成不成?”
“胡股长,不成,不成。我年龄还小呢。”
曹秋实吃了一惊,没想到她一大早跑来跟自己说这事。他想也没想,立即推辞。
“啊呀,挺聪明的一个大小伙儿,怎么还这么不开窍呢。小怎么啦,可以先谈恋爱,谈着谈着不就大了嘛。又不是让你们现在就结婚。”
说着话,胡姬还不忘翻动她那牛眼似的大眼珠子,白了他一眼。
曹秋实看见,瘆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赶紧低下头去,连说话也不利索了:“胡股长,我,不是,我……”
胡姬不耐烦地一挥手打断他:“秋实,你恐怕还不知道吧?白薇的父亲可是咱们平城县的领导。你想啊,你要是做了领导家的乘龙快婿,那以后还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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